倪裳呢?她又會受怎樣的影響?會有怎麼樣的感受?倪裳一定會知道父母爭吵的原因,她也一定會很傷心,心目中道德完美的父親居然幹出那樣的事情吧?但是,難道她不應該知道事實嗎?她已經長大了,應該更能承受這一切吧?江之寒這樣祈禱著。
江之寒有些捉摸不定,現在事情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以後怎麼發展,幾乎完全在白冰燕的一念之間。他甚至設想過,白冰燕對他的觀感,會在這件事情之後有怎麼樣的變化。但隱隱的,在內心深處他不是沒有一點幸災樂禍:倪建國這個偽君子,終於要在倪裳麵前現出原型了……
小白兔,我告訴過你,他是自己從高處跳下來自殘的……現在,你總歸該相信我了吧!
第二天一早,林墨打電話來告別,她今天要和媽媽出發去距離中州兩百裏的南風縣住上兩周,那邊是古老師父親的老家,山清水秀,景色很是宜人。
和江之寒講了幾句,她要吳茵姐姐來接電話。江之寒把話筒遞給吳茵,兩人在電話裏唧唧呱呱講了足有七八分鍾,才笑嗬嗬的收了電話。
江之寒和吳茵收拾好,一早就出了門,趁著上午不是太熱,準備帶吳母和吳聰去遊西山。吳茵埋怨說,這天也太熱了些,下午根本沒法出門。江之寒說,天氣預報講,今明兩天晚上中州都會有大雷陣雨,下了雨自然就涼快下來了。
上午遊玩西山,下午江之寒帶著吳聰去打街機電遊,教他開賽車,這個相對比較簡單些,無非是快一點慢一點的差別。後來吳茵也被哥哥拉進來一起玩,一直玩到六七點鍾,吳聰還沒有盡興,被妹妹和小寒一人抓著一隻手,有些不情願的回旅店會合母親吃了晚飯。
把一切都安頓好,從市區開車回到家,已是快九點鍾。
江之寒去書房打了兩個電話,看了一份小顧發到家裏來的傳真,才回到臥室,洗過澡,穿了條三角褲就走出來。吳茵懶懶的靠在床上,臥室的電視開著,是中州台的晚間新聞。
幾天下來,江之寒也深切的感覺到,照顧吳聰這樣的是一件極累的事情。一天兩天也還罷了,長年累月真是耗費心神的一樁麻煩。要不老人家的名言怎麼說,做一件好事不難,難的是一輩子都做好事呢?想著吳茵這樣過了十幾年,江之寒心裏滿是憐惜。
他坐到床上,把吳茵攬進懷裏,說:“我們現在真的有點像老夫老妻了哦。”
吳茵白他一眼,“什麼意思?”
江之寒怪笑,“你不覺得,我們做那個事,沒有以前頻繁了嗎?”
吳茵臉上一紅,“討厭!”
江之寒說:“我可是很正經的,那個對夫妻感情很重要的。”
吳茵抬頭看著他,嬌媚的說:“久而久之,我變成黃臉婆了唄……”
江之寒揚揚眉毛,“哎呀,小茵,你原來早有怨念呀……你想要,怎麼不說呢?”
吳茵使勁拍了他一巴掌,“鬼才想要?討厭啦你!”
江之寒說:“別口不對心,我保證天天喂飽你。”
吳茵嗔道:“你還說?”
接下來,自然是一番搏鬥。
夏天雖熱,但終究有夏天的好處。
今天中午,在南風縣附近,由於近兩天連降暴雨,導致山體滑坡。從中州通往南風的省道一部分被掩埋。到記者發稿時為止,至少有一輛客運大巴因為躲避山體滑坡失去控製,墜入路旁的懸崖,死傷人數還不確定。另外至少有兩輛貨車被掩埋,有關部門正在組織搶救。
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已經發出指示,要不惜代價救死扶傷。南風縣縣高官張伊陶同誌,縣長鍾淑嫻同誌都已經趕到現場,指揮搶險救人的相關工作。駐中州解放軍某部也已經派出工程兵部隊趕往現場支援搶險。
墨黑色的夜空中一道閃電劃過,接踵而來的是一聲霹靂般的驚雷。激情中的二人似乎沉入隻有他們的世界,絲毫沒有察覺。
嘩啦一聲,雨水如注,傾灌而下。
又一個夏日的雷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