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白他一眼,“袁媛是一個真正能做自己的事,讓別人去說的人……這上麵,我真是很佩服她。”
江之寒微笑,“對了,楚楚姐,我們公司有幾個青年才俊,上次偶然見過你一麵,簡直驚為天人,希望能認識一下。你有沒有空接見接見他們?”自從文楚不當他的班主任以後,江之寒便很厚臉皮的不再叫她文老師,改叫楚楚姐了。五一就要到了,江之寒心裏不確定,趙書記大婚的陰影是否還在她心中。
文楚嗔道:“驚為天人?!……撒謊也要撒的像一些!我可不是你的小茵。”一句話說完,忽然覺得很有些語病,臉微微紅了紅。
江之寒說:“我不騙你……”便要發一個毒誓,卻被文楚打斷了。
她說:“我們今年招的這幾個技術骨幹很不錯,現在我們在研發的一個通訊節點管理軟件,夏天可能就有第一版出來。對這個東西,我更看好它的應用前途……”滔滔不絕的和江之寒講起技術上的問題。
江之寒和文楚,就著下午溫煦的陽光,喝茶聊天,說了些公司的事。天色黑下來的時候,江之寒照例下廚做了三個小菜,便在飯廳裏就著酒開始一頓晚飯。
文楚給江之寒的感覺,有三分像石琳,親切的姐姐,可以傾訴心事;有三分像沈樺倩,淡泊高雅的師姐,可以高談闊論,說些文學技術天下大事,分享分享人生觀世界觀;還有三分像車文韻,似師實友,有些共同的經曆,能夠了解彼此內心深處的某些不願為人道的經曆。
袁媛說,文楚如水,你認識她越深,越會被她吸引。江之寒是深為讚同的。和這個大自己六歲多的女子在一起,仿佛就被春水圍繞,即使談些方圓通訊裏的公事商事,好像也少了些銅錢味道。
一眼看去,文楚似乎總是柔柔的淡淡的,微笑的有禮的,但認識深了,你才發現她也是水一般姿態變幻:有時候她很像大姐姐,可以虛心求教會耐心聆聽;有時候她又像小妹妹,不經意的露出些嫵媚和嬌嗔,很自然的那種,讓你禁不住有些憐愛的感覺。
才認識的時候,文楚以為江之寒是個二世祖,對他頗有些挑眉挑眼。但經過橙子退學和與趙書記衝突這兩件事,兩人的關係迅速的緊密起來。加上在方圓通訊上的合作,彼此認識對方的一幹朋友,融入對方的圈子,現在已是知己的味道,每周都會小聚對酌,談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同往常一樣,晚飯過後,文楚張羅著洗碗。這時候,江之寒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說了一陣,對文楚說:“楚楚姐,我有急事,要先走了!”
文楚說:“哦,自己路上小心。”
白冰燕不久前被調到一個更閑散的部門,級別卻提成了科長。她倒是樂於接受這個安排。女兒上大學在外,丈夫事業上這兩年終於進了一大步,一切看起來都很不錯,她也沒有太多的心思在單位上努力往上爬。
提成了科長,相應的當然會有些福利,這一次就撈到來江南一帶開會的差使。寧州青州她都去過,但順便可以去寧大看看女兒,她當然是樂意的。
在寧州呆了三天,白冰燕除了去開了半天的會,點了個到,一直和倪裳呆在一起,在寧州城裏到處遊逛。
白冰燕她們單位的人出差,通常都是住在兄弟單位在那個城市的招待所,條件不錯,價格上也有優惠。離開寧州,她的下一站就是青州。下午四點四十,白冰燕和女兒從城外的古城遺址趕回火車站,因為大堵車,連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就和倪裳告別,匆匆上了火車。
車到了青州站,白冰燕才想起,這幾天忙著陪女兒,忘了青州單位上平常指定的那個賓館最近正在裝修,不能接待,需要自己找住處。文化局出差,不同級別的人每天的餐飲補助金額不一樣。白冰燕不想去太貴的賓館,又不願意住的地方條件太糟糕,想找個人問問情況。
很奇怪的,第一個出現在腦海裏的名字就是江之寒。
江之寒接到電話,很爽快的說,市中心的招商賓館條件很不錯,公司在那裏還有長期的包間,所以可以享受六折的優惠,讓白冰燕做出租車直接去那裏。
七點二十分,饑腸轆轆的白冰燕從出租車裏下來,就看見那個身材挺拔的年輕男子一臉和煦的笑容,正站在賓館外麵,走過來接過行李,問她:“還順利吧?”語氣親切,宛如就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