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茵問:“那你有沒有什麼事,是除了自己和當事人以外,從不想告訴第三者的呢?”
江之寒說:“那就太多了。”
吳茵問:“那又是為什麼呢?”
江之寒沉吟了一會兒,說:“原因很多吧……有些呢,是覺得沒有必要,有些呢是覺得過去了就過去了,不必再提起,還有些呢,是覺得告訴了其他的人也於事無補,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吳茵說:“有沒有……什麼……是覺得恥於告訴別人的呢?”
江之寒愣了愣,說:“這個……好像倒是沒有。為什麼會這樣想呢?因為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吳茵說:“倒不一定是那樣。也許你並沒做錯什麼,但也許其他的人……”
江之寒說:“會怎樣?……討厭我?議論我?可憐我?……那都不重要,他們願意怎麼想都不管我的事。”
俯下頭來,近距離的注視著女孩兒美麗的眼睛,江之寒柔聲說:“小茵,你有什麼想和我說的麼?”
吳茵溫柔的看了他好一會兒,略了略額前的頭發,說:“寒假前,你不是對我說,每個人,最終能依靠的還是要……靠自己麼?我……會爭取自己去解決的。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解決不了了,我可以來找你嗎?”
江之寒笑了笑,“當然,我說過,我會一直在這裏的。”
吳茵閉上眼,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喃喃的說:“你會一直在這裏的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好像是心頭壓著的心事終於得到了舒解,倦意便如潮水般襲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睜開眼看著天花板,隻覺得神清氣爽,好像眼前的景物都更清晰了幾分。下一刻,她才注意到,離他很近很近,大概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江之寒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眼裏滿是柔情。
在這段關係開始的時候,如果說寂寞是觸發器,那麼吳茵的美麗就是催化劑。江之寒一心想保持一段更加理智的關係,但又自私的想要有人陪伴。但慢慢的,事情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軌道。他習慣性的照顧身邊的女孩兒,讓她們對自己愈發依戀。而吳茵也做著她的事,很多時候她隻是靜悄悄的站在他身後,但總能沉默的織出一張溫柔的網,又如同一口安靜但深邃的井,讓他慢慢的沉陷下去,在這段關係中越陷越深,慢慢忘記了開始的初衷。
吳茵伸出手,很享受的拂過男孩的麵龐,就像風輕輕拂過水麵一樣,輕輕柔柔的。就像曾經和江之寒很親密的人一樣,她也算獨立堅強的女孩兒,年齡還大著他好些,但不知不覺的,她就習慣了依靠他,聽從他指出前進的方向。
曾幾何時,倪裳如此堅強自信的人,也在和江之寒相愛以後變得被動起來,慢慢的跟著他的節奏一路前行。伍思宜雖然表麵上看來照顧江之寒的時候多,做事也更為自主,但在精神上她對他的依戀一點兒不比倪裳來的少。不管是父母複合這樣的家事,還是後來辭職南下這樣的事業選擇,她總是依賴他給自己指出方向,相信他的抉擇,想要從他那裏得到更多的信心,去走一條艱辛的道路。
現在輪到吳茵了。
她雙手捧著江之寒的臉,湊過去,送上紅唇,緊密的吻過去,雙手環住他的背,雙腿纏住他的腰,像是藤條纏住大樹一樣,把他緊緊的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