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睡夢中的祈初被秦冶喚醒,他在她枕邊喚著她的名字,側在枕上的祈初蹙起眉頭,睫毛翕動。
“我們今天還要去爬山。”秦冶提醒還想賴覺的人。
祈初迷迷糊糊的醒來,又隨即撲如秦冶寬厚的懷裏,隔著一層螺旋紋針織的背心。
秦冶無奈的把她抱下床,站立起來的祈初終於睜開眼,兩雙眼睛對視,惺忪而柔軟。
“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動。”
秦冶發現祈初還是有起床氣的,因為她平常五點都還在沉睡的狀態中,現在被刻意叫醒,人的狀態多少有些糟糕。
祈初接過秦冶給她擠好牙膏的電動牙刷,閉著眼嗡嗡地刷起牙齒。她洗漱完走到衣帽間,中間的櫃台上放著秦冶給她準備的橙色登山服和瑜伽褲,還有一雙嶄新的白襪子。她穿戴完畢走下樓,秦冶已經給她準備好早餐。
自從某個夜晚祈初餓著肚子找到他家中的格蘭諾拉烘焙麥片,她居然立即愛上這種食物,兩個人看電影時她默然間吃完整袋包含著扁桃仁,南瓜子,椰片和蜂蜜的麥片。秦冶見她喜歡吃,在網上給她訂購了整整一箱不同口味的格萊諾拉烘焙麥片。
他們兩個基本沒有廚藝的人,早晨隻能吃這類即食食品,在加杯牛奶,配上一杯秦冶特製的營養劑混合液體,就可以補充到幾乎完整各類營養元素。
“所以它為什麼是紫色的,裏麵還有油嗎?”
“因為裏麵有藍莓粉,我還倒了紫蘇油。”
祈初麵對裝在粉色馬克杯裏不明液體的做法是直接灌進喉嚨,快速的完成進食。
出門時,祈初換上秦冶給她新買的運動鞋,灰色的情侶款,防水透氣,輕量化設計可以保持長時間的運動。
“好像還差一個帽子。”祈初迷糊中想到。
“我提前放到車裏了。”
秦冶背上雙肩包,和祈初坐上電梯到地下室。
“你有沒什麼醒腦的歌。”
祈初五點鍾起床嚴重睡眠不足,她現在放倒車椅躺在腦袋又因睡不著覺神經難受。
秦冶原本在放交通之聲,問她“不想繼續睡覺了。”
“我隻想徹底醒來。”想睡又睡不著實在太難受,還不如幹脆清醒過來。
秦冶用手機連接藍牙點播了一首上世紀的放克音樂。電子樂響起的那一刻,祈初的瞳孔放大,看向秦冶,實在沒想到這首歌會在他歌單裏。
“天呐,我愛punk。”
“再繼續聽下去我要跳舞了。”祈初繼續說道。
祈初聽到那句workisneverover,混著強烈的節奏,她算是徹底為音樂醒來,連連驚呼。
循環了兩遍歌曲,音樂換到pinkfloyd的《fortablynumb》。
祈初喜歡吉他的伴奏和低沉的男聲,像無法長大的少年沉溺在浪漫中,夜幕中的白霧和藍色燈光下的吉他,幻想出他憂鬱誠摯的雙眸。
wheniwasachildicaughtafleetingglimpse`
outofthecornerofmyeye
iturnedtolookbutitwasgone
thechildisgrown`thedreamisgone
秦冶的車開下高速路,進入省道,在郊區又好像在鄉下,能看見綠色的稻田,還有橙色的野花。祈初的精神被窗外的色彩徹底喚醒。
從八百米的隧道裏駛出,能看到天上的白霧沉入青色山脈。秦冶沒有開導航,顯然他以前走過這條路,去過他們要去的地方。
“我們快到了。”秦冶提醒躺在車椅上的祈初。
祈初回想昨夜秦冶跟她說的話,邀請他們爬山的人是秦冶的發小莫原,他在加拿大留學後與中英混血的女友結婚定居海外,每年定期回國探親訪友。他們的女兒今年已經六歲,所以他們打算從今年帶女兒在國內旅遊,先從故鄉周邊開始。
這也是祈初第一次見秦冶的朋友,她還是很重視與秦冶舊友的會麵,照了照鏡子裏的自己,戴上她黑色帽子和黑色墨鏡,人的氣質都變得深沉下來。
車停在山下的停車場。祈初是第一次來這裏,經過時她看到不少景區廣告和民宿。他們也會在山裏住一晚,和樓原一家三口在某間別墅裏。
秦冶背著背包,和樓原打完電話後確認碰頭地點,他們已經在驗票處等候他們。
祈初旋開礦泉水,在正式爬山前消耗一點囊中的重量。驗票處沒有過多的旅客,穿著整齊的一家三口如同風景畫報般站在階梯上,無法讓人移開眼。站在男人邊上的女人幾乎與丈夫齊高,祈初想她大概有一米八的身高,雖然穿著寬鬆的梅色登山服,仍掩不住身材的勻稱曼妙,如天鵝高貴的脖頸上有張東西方完美結合的臉,戴著墨鏡下是高挺精巧的合鼻,薄唇有自然微笑的弧度,擦上一抹桑果紫的唇彩。高過她膝蓋的女兒完全是她的翻版,花邊帽側露出卷曲的劉海,戴著金框圓形的複古墨鏡,笑起來露出整齊的白齒。祈初完全被母女的美貌折服,自己在如何打扮也是比不過她們的優越美貌,她被她們美得心悅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