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裏明顯是有人來過,往常隻擺啤酒的桌子上立著瓶營養快線。
裏頭和旁邊的兩封袋零食一樣空空如也,逃逸的薯片碎渣躲進沙發棕黃保護色裏。
下午的時間應該愜意且恬靜。
何以曉沒有說什麼,隻是先一步收拾起來。
“我來吧。”斐有成搶過何以曉手中的活。彎下的腰脊柱分明,即使是白色的長t也折不住他收緊的腰身。
“你瘦了。”何以曉站在一旁輕輕地說。他等斐有成收拾完,不自覺地貼在他身邊坐下,手裏已經抓了兩罐從冰箱裏偷出來的啤酒。
“沒吧。”他很自然地接過啤酒,拉開拉環猛灌一口。
何以曉搖了搖桌上直接空半罐的啤酒,眉毛微皺,盯著斐有成。
眼神平靜又帶點疑惑,像是清水裏多了顆細沙。
“原來喝啤酒可以減肥嗎?”
何以曉學著猛喝一口,然後把衣服向後扯進,展露出腰線。
“是不是瘦了?”
“你想啥呢笨蛋。”斐有成憋不住笑。
微笑很淡,隻是嘴角輕輕上揚,卻讓何以曉心裏放鬆了點。
“餓不餓,我點個外賣?”何以曉打開手機的外賣軟件,剛好跳出“斐常美味”的折扣廣告。
一旁的斐有成看見後輕輕呼出氣:“今天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何以曉沒接茬,劃開廣告在別的店鋪搜索起來。
“想吃啥,排骨麵吃嗎?不過我覺得還是蓋飯好吃。”
“你定吧,我都行。”斐有成說完又補一句,“這頓我請。”
何以曉表麵“嗯”地答應,心裏沒當回事。他這會兒隻想讓斐有成放鬆點,開心些,其他的一切交給他來就好。
等外賣還要幾十分鍾,兩人就在沙發上坐著也沒玩手機,視線追隨彌留在房間裏的霞光。
那光落在幹淨的牆壁,落在平整的桌,凡是經過的地方都留下淡紅。
何以曉想起剛剛斐有成臉上不小的印跡,心裏不知不覺揪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在半空滯留了片刻,最後隻是放在斐有成的指尖。
剛才的冰冷不在,指腹傳來的溫熱和何以曉的體溫很貼合。
指尖的動作很輕微,何以曉甚至都快感受不到自己偷偷的摩挲,卻引來那隻手臂劃出弧度摟過他的肩。
力道不小,何以曉反應不及就被按在起伏的懷裏。
另一隻手臂趁機環住,猶如牢牢套緊獵物,之後斐有成的臉頰安心地貼上何以曉的腦袋。
“果然是給我送抱枕來了。”斐有成好似恢複以往的模樣,語氣很壞。
何以曉本來有點反抗地推他的手臂,最後一動不動,任由他抱著。
心跳又很快。
他藏匿心中的悸動,嘴上傲嬌地說:“抱一次一百。”
“這麼貴?”斐有成故作驚訝,手臂又摟得緊些,“那我要一次把你抱壞才行了。”
何以曉感受肌膚相貼的酥麻,頓時腦袋一空,不知道要如何反駁。
背包裏的兩張照片依舊安然地躺在那裏。
今天應該是送不出去了。
剛發生那樣的事,再看見這兩張照片無異於火上澆油。
何以曉知道自己應該找別的日子旁敲側擊地問,但他心裏的那塊石頭一直放不下,而且斐叔也等著他的回複呢。
“怎麼吵起來了?”何以曉忐忑不安地問。
斐有成倒沒有什麼波動,平靜地答複:“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