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情七十五節 忘情水(1 / 2)

再次見到方誌明讓我有蒼涼的感覺。我們是在空調的祝捷會上碰麵的。由於是舊東主召開的,朱一帆不想拋頭露麵,就派我和許維國一起過去。

若大的停車場停放著各路人馬的車,我下意識地四處張望,眼尖地發現方誌明的車就停在中間,不禁一陣恍惚。在來之前,我已得到可靠消息他會代表金澤前來。至於席毅為什麼不來,小道消息說他暫時停職,原因未明確。

由於許維國的身份特殊,有人全程陪同我們簽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安排,我們住在同一間房。許維國沒有異議,我隻能裝著落落大方,不與主人家計較。

陪同我們的是營銷部的一個副總,他是我離職之後才來的。這幾年人事變遷,我看到的都是陌生的臉孔。這個副總一直吹捧我當年在這間公司的成績。許維國不辯真偽,對我又是一番的驚歎。我沒好氣,任由他們往我的鞋上加油。

晚上有晚宴,在這之前都是自由活動時間。我們的其他地區都有代表前來,許維國剛想休息一下,這幫家夥就來串門。一陣寒喧,問候,話當年。可能久別重逢,許維國跟他們聊得很起勁,以至我不得不暗下逐客令。

這間賓館依山而建,有一道山泉由山下流下來,流到的水池裏養著鮮豔的錦鯉。我從房間的落地玻璃門看到這樣的美景,不禁有些神往。反正我是怎麼也睡不著的,不如到外邊玩一下也好的。

許維國說自己也睡不著,願意陪我去看錦鯉。於是我們拿著餅幹坐在池邊的石頭上喂魚。那群長斑的家夥爭先恐後地擠在我們麵前爭搶,濺起的水花不少灑在我的臉上和身上。許維國看到了,用衣袖替我輕輕地拭去。

喂完魚,我們又沿著山邊的石階,漫步到山腰的小亭裏。在這裏山下的景色一覽無遺。許維國摘了一朵不知名的山花插在我的頭上,把我讚笑了一番。

山上有風,吹得我頭發有些淩亂了。許維國瘦削的個子站在風中,似乎要隨風而去。我不敢讓他這裏多停留,就拉著他回房間了。

副總來請我們去參加晚宴。這時我剛好接到朱一帆打來的電話,隻有一句話:席毅已正式下野。我輕輕吐了一口氣,一下子如釋重負,就軟軟地坐到了床上了。

許維國開門回來見狀大驚,衝過來抱住我。副總連忙電召醫生前來。我輕輕擺了一下手,說自己並無大礙,喝口搞好熱茶就行了。喝罷了茶,他還是放心不下,又要請醫生來。我笑笑說自己真的沒事,可能是餓著的吧!他將信將疑,陪我到了宴會大廳。

大廳裏已有不少人就坐,不少相識的人起來跟我們打招呼。我邊笑著回應他們,一邊四處張望。我下意識在找方誌明的蹤影。很快我就見到了他,而且我們恰好就安排在同一張桌子全文閱讀難言的結局。他微笑著跟我們打招呼。許維國也認識他,兩個人就隔著桌子聊了幾句。

從來在職場上呼風喚雨的人都擁有一流的演技,什麼影帝級人物都自歎不如。我想經過那麼長時期的實踐和鍛煉,我的演技也爐火純青了。單是我見到方誌明時的表現就足以證明。

我再也不是那個因為怕他生氣而緊張到暈倒的小女人了。我對著他可以談笑風生。若是傅嵐在場,恐怕佩服得五體投地。我跟方誌明的關係他或多或少都了解一點,或者他隻是在裝聾作啞。

方誌明的演技也堪稱一絕,他對著我就象對著個熟悉的陌生人,輕描淡寫,不冷不熱。我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更多的時候在忙著聽各自電話。

我細心體貼地照顧著許維國的飲食,他的禁忌實在太多了。若不是怕他悶得慌,我才不會自找麻煩陪他出席這些人多事雜是非多的場合。

許維國挾了一塊海參給我。我隻是道謝,沒有放進嘴裏。方誌明看在眼裏,忽然冒出了句話,他告訴許維國,我不吃海參和動物內髒。許維國有些愕然,他還以我為了他而不吃的。

“他從來不會為別人而人委屈自己。”方誌明似是無意又說了一句。

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想向許維國暗示他對我很熟悉,很了解,我們的關係非淺。又來一個不肯讓我過太平日子的人?我抬頭瞪了方誌明一眼,嘴裏卻笑著說我們那麼久沒見麵了,難得方總還記得我的那麼多小習慣。

方誌明在微笑:“我們是很久沒見過了,度日如年,一日如一年,恍如隔世。”

我搞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忽然說出那麼多莫明其妙的話來,為避免他越說越過份,我趕快拿起酒杯來敬大家的酒。我不怕方誌明會酒後亂語,因為他從來都是千杯不倒。喝上了酒,起碼可以轉移一下視線,讓我有點時間想想他為什麼會從相安無事到陷我於困境。

還好大家輪番敬了一回酒之後,他不再跟我說話了,而是跟身邊陪台的業務經理談了起來。我鬆了一口氣。我聽到那業務經理問起席毅的事,原來這小道消息傳得還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