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樹老了,枝葉日漸稀疏。
秋辭坐在窗前,一如過往一樣地發呆,習慣真是個好事,他早就對一切心如止水了。
這次的大熊又會是什麼時候來呢?
亦或是永遠也來不了了。
秋辭皺起了眉頭,好像每次出了事都是夏逝來找他,他從來沒有找過夏逝,雖然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去見他,可他就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給他發消息也隻有紅感歎號。
秋辭看向衣角裏掛著的從林叔那裏借來的大熊外套,沉默了良久。
淡淡的陽光如同一縷縷薄紗,從玻璃窗前漫道屋裏,為雪白色的被褥增上一絲金黃。
夏逝張開了手,比了比從二樓的窗戶到地麵的距離。
這是周末,葉容現在為了防止他去見秋辭,直接把他鎖門裏去了。
夏逝感到挺慶幸的,幸好自己家住二層,不是很高,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還是可以跳下去的。
他現在就是這麼想的,剛好巷子裏沒什麼人。
他得去見秋辭。
夏逝深吸了口氣,準備用手撐著窗欞從空中一躍而下。
剛剛腳踏上邊緣的時候,他便愣在了原地。
巷子裏站著一個大熊,就這樣直直地盯著他,然後呆呆地朝他揮了揮手,空氣瞬間沉默。
那是他給秋辭借的外套。
“哪位高人?”夏逝試探著說出了口。
“你大明湖畔的同桌。”來者輕輕地道。
夏逝沉悶的心情消散開來,傻乎乎地咧開了嘴角。
“你要殉情?”秋辭的聲音從頭套裏悶悶地傳了過來。
夏逝歪頭想了想,“未嚐不可。”
“少來,你別動。”秋辭用手指指著他,語氣加重道。
“你怎麼來了?”夏逝雙手扶著窗戶邊,“是來看我的嗎?”
“看狗的。”秋辭還有心情開玩笑,貧嘴道,“你……一個人在家嗎?”
“現在是。”夏逝很苦惱,“說來還沒告訴你,我媽把我鎖家裏麵了,不讓我出去,手機也沒收了。”
“那你就敢跳下來?”秋辭聽說他媽媽不在家,這才將頭套拿下,呼出了一口氣。
“為了見你,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辭。”夏逝很認真地道。
“我發你消息都發不出去了。”秋辭如實說道。
“唉,應該是我媽把你刪了。”夏逝的眉頭緊縮,“沒事沒事,我過會兒去找那個老式卡的要死的手機,我們還能聯係。”
“我們………”秋辭低著頭咬著嘴唇,“還算在一起嗎?”
他最終問出了這個他許久不敢問出口的問題。
“算!永遠算!”夏逝大聲道,“誰也不能分開我們,那個分手隻是表麵上的分手,對嗎?”
“對!”秋辭這麼多天來頭一次笑了。
這個心結總算是解開了。
“秋辭。”夏逝輕輕喊道,“你後悔嗎?”
“不後悔。”秋辭斷定道。
“我還沒問你你就說不後悔?”夏逝微微睜大了眼睛。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秋辭抱著頭套道,“因為你,我失去了保送的名額,對嗎?”
夏逝不自然地用手搓了搓窗戶,點了點頭。
“那我告訴你,我秋辭不需要保送,我靠我自己,也能上一個好大學,你夏逝完全不用擔心。”秋辭抬頭,滿眼都是真摯。
“我們,繼續搞地下戀情,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就是喜歡上你。”秋辭繼續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