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嘎、吱嘎。
老舊的鐵製床隨著上鋪的人下床發出響聲,海星小心翼翼的下床怕吵醒了他的室友們。
海星是化學係的學生,據他的室友們說,前幾天他在浴室暈倒摔壞了頭,醫生說是腦震蕩可能會引起記憶混亂或者失憶。
對於這件事海星完全沒有印象,但是他也相信了這個說法,因為他確實有些記憶混亂,甚至在剛剛睜開眼睛時認不出眼前的室友。
但好在室友們都很照顧他,每天陪他上課、吃飯,無論他到哪裏都有人陪著他。
今早海星特意早起打算給室友們去買早餐,感謝他們這段時間對自己的照顧。
周末的校園非常安靜,海星憑著記憶磕磕絆絆的尋找著食堂。
到了食堂,早上來吃飯的人不多,隻開了一個檔口。
一個年輕的女孩在那裏幫忙打飯,應該是來勤工儉學的學生,海星走過去點了四份早餐。
“學長一個人吃嗎?”女孩一邊打飯一邊和海星閑聊。
海星靦腆的搖搖頭:“不是,幫室友們帶的。”
女孩了然,笑著說:“這樣啊,但是學長還是要多關注關注自己嘛,不是所有人都走在一條路上呢。”說著將打包好的早餐遞給海星,在海星接過的瞬間,女孩卻沒有放手。
海星有些疑惑的看向女孩,女孩笑意盈盈的看著海星,海星被她看的心裏發毛,接早餐的手上用了點力氣,這次女孩沒再阻止,任由他把早餐拿走。
食堂裏的空調風很大,海星覺著自己身上冷颼颼的,快步向門口走去。
女孩剛剛那句話讓他覺著有些奇怪,走到門口時他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即便隔了很遠,但海星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女孩還在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的笑容好像又深了些。
而那個眼神就像…對將死之人的寬容。
海星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會冒出這個比喻,他不敢多想快步離開了食堂。
海星回到宿舍時還不到八點,看著室友們都還沒醒,海星拿著水壺到水房打水去了。
海星打水時剛好遇到一個學長,學長拿著盆雙眼迷離的向洗漱台走去,洗了把臉才清醒了一些。
他回頭看到海星,男孩看起來有些單薄,拎著個大暖壺乖巧的站在熱水機旁邊,他忍不住數落道:“你最近怎麼回事啊,那麼簡單的實驗都能被你弄爆炸,還把自己搞醫院去了,在實驗室的時候能不能長點心。”
海星愣了一下,低著頭小聲和學長道歉;“對不起學長,我以後會小心的。”
學長也不是真的要說他點什麼,海星打好水就和學長告別了。
回寢室的路上海星有點疑惑,他們不是說自己不是因為在浴室摔倒才去醫院的嗎?
他帶著疑惑回到了宿舍,時間剛好八點。
他的室友們也都準時起床了,見海星回來都熱情的和他說話。
離門最近的陳東說:“怎麼起這麼早啊,叫我起來陪你一起去食堂啊。”
海星走到自己桌子旁,將暖壺放下。然後把早餐都分給每個人:“已經沒事了,這段時間已經很麻煩你們照顧我了。”
“客氣什麼。”和他住在一邊的林傑冷淡的回道。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海星也知道林傑的性格,並不在意他語氣的冷淡。
分完早餐海星回到自己的位置收拾書包,突然想起剛剛學長說的話,有些疑惑的問道:“對了,我剛剛碰到學長,他說我前段時間做實驗的時候出了點錯然後進醫院了。”
說著轉身看向正在鋪床的室友:“可是我記得你們告訴我,我是因為在浴室摔倒才進醫院的啊。”那雙眼睛幹淨澄亮,隻是在認真的說出自己的疑問,並且等待一個答案。
海星話音剛落,寢室內陷入了沉默。仿佛時間被靜止了一樣,就連被風吹起的窗簾都停了下來。
趙寧疊被的手頓在半空,就像僵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海星等了一會兒,看著室友停在那裏不動,疑惑的出聲:“嗯?怎麼了?”
趙寧回過神,見海星看著自己,他聲音發緊,吞咽了兩下口水,笑眯眯的回道:“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你摔壞了頭不記得了。”
趙寧說的淡定,海星也不懷疑,恍然道:“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你們怎麼可能會騙我呢。”
說完背起書包對三人說:“好啦,你們記得吃早餐,我去實驗室了。”和三人告別後,海星背著書包出門了。
門關上的瞬間,屋內一片死寂。林傑麵無表情的起身,看都不看其他兩人開門離開。
林傑剛關上門陳東就吊兒郎當的躺在床上翹起二郎腿,一臉不屑的吐槽道:“你看看他那樣,裝什麼裝啊。”吐槽夠了看向趙寧:“我說,你那個東西到底靠不靠譜啊,可別玩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