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澀穀區。
一間古典的和風茶室內,端坐著身穿黑色和服的年輕男人,他帶著一副眼鏡,遮去了眼中半數的銳氣和光彩。
榻榻米的地麵,精致浮世繪的木質屏風,不遠處燒著的熱水,待泡的茶葉散發出清香,小桌上還放著精致的和果子。
電話聲打破茶室內的平靜——
男子看了眼來電顯示,半眯起的眼睛裏露出饒有興趣的神色,纖長的手指按下通話鍵。
“烏鴉,借我幾個人,能防爆會拆炸彈的,還有善於潛入的。”女子的聲音有些急促,上來就直入正題,絲毫沒打算寒暄幾句。
被稱為烏鴉的男人咳嗽了兩聲:“很感謝你還記得東京有我這個執行局局長在,唐小姐。首先,請叫我佐伯龍治,其次,這種事你應該找警察,他們有專門的□□處理小組……”
電話彼端的宮野真香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別貧,俞瑭遇到現在隨時可能被炸死,而且不知道犯人是誰。我把地址發你,人手你安排,別興師動眾,我也會過去。”
“誰?俞瑭?”烏鴉有些懵圈,有她在,危險的應該是犯人才對:“她不是……等等我去,她怎麼在東京?那個小女孩是俞瑭?!”
烏鴉知道新的本部話事人帶了個小女孩來東京,還特別偽造了身份,搞了個日本國籍,查來查去也隻是把她當做對方另外的妹妹,沒想到那姑娘居然是俞瑭。自那件事之後,俞瑭銷聲匿跡了兩年,一直有傳言說她已經死了……那現在這算什麼東西?返老還童?
“你真不夠意思,別人就算了,連我也瞞著。”烏鴉從榻榻米上起來,抱怨道。
“是她,具體的以後再解釋,總之她現在就是個戰鬥力為零的普通人,沒有了言靈,還極具作死冒險精神,你不能指望現在的她自己解決炸彈犯。說起來也是我的責任,低估了你們日本的危險程度和變態密集程度。”宮野真香幾乎是咬牙切齒,隨即又放緩了語氣:“我不是以本部專員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拜托你,請幫個忙吧,烏鴉。”
“知道了。”烏鴉脫下那件花紋精致的和服,換上白色襯衫和黑色風衣。雖然已經被吩咐過很多次要注意外在形象,但他還是沒辦法習慣這種拘束的衣服,還是風衣好,又保暖又能扮酷。“很長時間沒聽到她的名字了,真讓人懷念啊。”
“先救人,等見到她,你們想要執手相看淚眼我也不管,但我記得你和她也沒有很熟——先說好,她肯定是不認得你了,你也不要叫她俞瑭,現在她是宮野佳名,別叫錯了。”
宮野真香邊說著邊打開了門,正碰上想要敲門的諸伏景光。
“你——?”宮野真香麵露訝色,隨即反應過來:“佳名也給你發了消息?這件事不用你們警察管,我的人會解決。”
“不是,”諸伏景光表情嚴峻:“你和佳名有再聯係過嗎?她發來的地址有問題,那地方根本不是電影院。”
他拿出手機,翻到聊天界麵。
『青川希羅:佳名,你發給我的地址是弄錯了嗎?那條街上沒有電影院。』
『宮野佳名:地點定位。我把定位給你了,青川先生你別開玩笑啊,怪恐怖的。不是電影院,難不成我撞鬼了?』
『宮野佳名:算了讓警察別進來了,直接疏散周邊人群吧,我的媽呀這裏簡直是誰家□□的彈藥庫,拆不完的。』
“之後不管我怎麼問,佳名都沒有再回複我的消息。她發來的地址存在,但和她描述的有很大差異;她還說自己發現了很多炸彈,我已經通知了警方疏散周邊人群,相比之下我更擔心她自身安全……”
諸伏景光話還沒說完,宮野真香拿起手機對那頭低聲吼道:“烏鴉!你——”
“安心,我聽到了,剛想和你說,你發來的地址不對勁,那地方挺偏僻的,住戶都沒多少,更沒有什麼電影院,廢棄的樓倒是有好幾棟。俞是怎麼找到那裏的?”
“先別管她怎麼找到的,如果對方是衝她去的,很有可能是……”她有些忌憚諸伏景光,沒把話說完,但烏鴉瞬間領會了她的意思。
“輝夜姬檢測到有混血種活動的痕跡?之前幹什麼去了!立刻準備——”那邊傳來執行局局長罵人的聲音,他緩了緩,又對宮野真香道:“已經安排執行局的人過去了,你也準備一下,等等,你旁邊的男人是誰,他報警了?”
宮野真香抬眼看向諸伏景光,對方眼裏的擔憂絲毫不亞於自己,哪怕隻是對一個認識半年的鄰居家小姑娘。
她掛斷電話,歎了口氣:“青川,不——諸伏景光先生。”突然聽聞自己的真名,諸伏景光藍色的瞳孔猛得收縮了起來。“這件事情還請你們公安警察收手,蛇岐八家會解決炸彈的問題。事情已經超出你們的能力範圍了,再深入下去會很危險。”
“蛇岐八家……”諸伏景光念著這個名字,“你果然和□□有關係。”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快把你安排的人撤了吧,不想他們出事的話。”宮野真名回到屋內換上風衣和軍工靴,外衣下是件黑色的緊身執行服,上麵掛滿了大大小小的武器。她背起網球包——裏麵當然不是網球拍,而是一柄長劍和一把mp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