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寧一帶的人,怕是沒有哪一個不知道聞音館的,那可是江南有名的戲坊,唱戲是出了名兒的好。
三個月前,館裏來了一位清秀小生,名叫沈南祁。
聽聞,那新來的小生沈南祁是館主老家的遠房親戚。仗著自己的身份,一來便成了聞音館的名角兒。
原來館裏最紅的角兒叫聞柳。可自打沈南祁來了之後,這聞柳在聞音館的地位,是大不如前了。
“從今日起,為了平衡聞音館的發展,聞音館每月開台數增加至二十五場,每七日休館一日。每月固定場次為十五場,其中聞柳六場,沈南祁三場,鳳歌三場,秋白三場,餘下十場由館內其他人輪流登台。”
此話一出,滿室寂靜。
原本以為,裁掉聞柳登台的機會,是為了給沈南祁騰地方。可誰知,事實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些因聞柳而備受冷落的清秀小生與名憐門,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館主的意思,是他們每個人都有機會登台,不用再為了登台唱一出戲而爭的頭破血流?
原本聞音館每月開台二十場,聞柳一個人就占了半數,剩下十場,又被鳳歌與秋白占去五場,餘下五場便是各憑本事。他們其中有好幾人,已經連續兩個月沒有登過台了。沈南祁來了之後,他們原本以為,聞音館再無他們的容身之處。
私下裏,大家都誠惶誠恐,就怕哪一天館主將自己趕走。
誰知,今日館主突然召集大家來大廳,竟然是宣布這樣的一個好消息。他們不僅不會被趕走,還有了登台的機會。
這怎能不讓人欣喜?
一身青衣的聞柳站在最前麵。聽到這個消息,眉頭微蹙。他側頭望向與他同在一排,也是唯一一個能與他比肩的紅衣男子,聞音館新晉紅人——沈南祁。
沈南祁似有察覺,轉頭看去,與聞柳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
一個麵色無波,一個眼底有怒。
一刻鍾後,眾人散去。
須臾,有人敲響了沈南祁的門。
“進。”
隻聽“吱呀”一聲,便聽見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過片刻,便已至沈南祁跟前,朝著沈南祁彎腰拱手。
“小姐。”
那人赫然就是方才在大廳中慷慨陳詞的聞音館館主——聞音。
而沈南祁,這個剛來聞音館不過三月的新人,竟然也是女子。更甚至,聞音館館主在她麵前,不僅要彎腰行禮,還稱呼其為“小姐”。
可見,這聞音館真正的主人,並非館主聞音,而是她——沈南祁。
“何事?”
“小姐,聞音館本來每月開台二十場,如今增加到二十五場,原本以為,您增加場次,又將聞柳登台的次數減至六場,是為了有更多機會登台。如今,您每月隻唱三場,屬下實在不解。”
沈南祁來江寧城三月,除了每月登台唱上兩場戲,幾乎都是閉門不出,也不過問館中之事。誰知,昨日,卻忽然找她來見。
於是,便有了今日的一番安排。
“不解嗎?”
沈南祁粲然一笑,並未直接回答南音的疑問。
“那好,我且問你,如今聞音館中各人的資質如何?每人每月登台幾次?每月盈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