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新生(1 / 2)

潮濕的地下室裏,陰暗異常。天花板上的白熾燈由一絲電線吊著,發著慘淡的白光,不甚穩固。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水泥地上大片幹涸的血跡凝固成暗紅色的固體,組織的肉沫散落在房間的每個角落。

通向地麵的台階口處,躺了一個身形瘦小的蟲子,脖子上有數道致命傷,頭部和身體幾近分離,因為動脈破裂噴射而出的血跡遮蓋了他的麵容,雙目驚恐,身體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形狀,血汙模糊了他衣服本身的樣子,看起來早已死亡多時。

慘烈的現場。

一片詭異的寂靜中,蟲子竟動了!

鼻尖聳動,高濃度的血腥味湧入鼻腔,他不住皺了皺眉頭,屍體驚恐的雙目緩緩闔上,再次睜眼時眸子裏隻剩下不耐的煩躁。

“真是,就不能給我一具正常的身體。”蟲子用力伸了個懶腰,扭曲的身體順著這股力道重新伸直,身形竟也肉眼可見的提高了不少。

本瘦弱身體竟有向一米八五突破的趨勢,白斬雞一樣的身體逐漸變得緊實,一層精瘦卻不薄弱肌肉附著在身體之上,線條流暢暗藏爆發。

單手撐地妄圖站起,不料略一動作脖子便搖搖欲墜。

這具身體的脖子本身就靠一小部分皮肉組織勉強掛在身體上麵,躺在地上還能靠地麵給予撐力勉強維持形態,在它該在的位置,但一旦想要站起……結果可想而知。

頭部在重力的牽引下,極速向地麵墜去,連接部分的最後一絲皮肉不堪重負一寸寸撕裂開。

千鈞一發之際,男人的手及時扶住自己的頭,詭異之餘,又頗為滑稽。

雙手將自己的頭合在脖子上,下手幹脆利落,一陣金光閃過,頸部缺口消失,皮膚處連縫合的痕跡都沒有,光滑如新生。

男人歪頭,活動了一下身體,骨骼發出的生理性彈響,在這片狹小的空間裏一寸寸炸裂開來。

這具身體本身的記憶源源不斷地灌入男人大腦。男人一邊放鬆肌肉,一邊漫不經心地接收著。

這是一個尊卑分明的世界,雄蟲為尊,雌蟲為卑。極低的生育率下,性別比例還異常極端,高達100:1這個駭人數字。

物以稀為貴,蟲族也是一樣。雄蟲在蟲族社會中無需承擔任何責任與義務,日常隻需吃喝玩樂讓自己開心,而蟲族律法對於雄蟲也優待異常,從各個方麵保障雄蟲的權益,相反對雌蟲便是極盡苛刻。

健壯且數量眾多的雌蟲肩負著社會運轉的責任,但在維持社會正常運作促進社會經濟文化各方麵發展的同時,有一條指令淩駕於所有事物之上。

那便是所有雌蟲都要以雄蟲為先。雄蟲的相關事物優先級高於一切,包括雌蟲自己的生命。

雄蟲可以單方麵憑喜好指令某一隻雌蟲成為自己的雌侍而雌蟲並無違背的空間。為了提高生育率,帝國律法不僅鼓勵一雄多雌的家庭結構,同時承認雄主對自己家的雌性有著絕對的支配權,雌性的一切都屬於雄主,可被雄主自由支配。

理論上身體構造柔弱,毫無戰鬥力的雄蟲,哪怕稀少也隻會淪為貴族豢養的玩物,但上帝在賦予雄蟲稀少屬性的同時,賦予了他們自保的能力。

雄蟲的信息素對雌蟲具有絕對的掌控力。可以強製雌蟲進入發情期。而被迫進入發情期的雌蟲毫無理智可言,隻能癱在地上扭曲著摩擦。

這並不是沒有反製手段,隻需要控製雄蟲的腺體,阻止其釋放信息素即可。

但雌蟲成年後,每年都會進入發情期,需要雄蟲的信息素作為引子精神力加以輔助疏導才能度過。而當雄蟲的信息素釋放而出,精神力進入雌蟲的精神海,那麼雌蟲的生命便被捏在了雄蟲的掌心之中。

雖說抑製劑可以短暫壓製發情期,可是抑製劑隻能推遲發情期的到來,治標不治本。相反,抑製劑使用過多,蟲體會對其產生抗性。如果雌蟲一直沒有接受雄蟲信息素的引導,隨著時間的推移,發情期不斷累積,雌蟲會從最開始的焦躁易怒,到最後爆體而亡。

可以說雌蟲的生命全權被雄蟲掌握,是故造就了弱者尊強者卑的社會製度。

“真是畸形。”男人摸清這個社會框架,給予了這個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