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來的太快，主臥房間是幾年前再遇時楠柯挑。棉麻質地的布料不透光，直至楠柯因生物鍾醒來還分不清黑夜和白晝。
黑暗中有條肌肉分明的胳膊穿過胸膛牢牢摟在腰間，耳邊能聽著身側人呼吸吐納。顧昭這一覺睡得意外的沉，外出時間總是認床，不論住的星級酒店在如何的設施昂貴，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可依舊在楠柯掙紮起身時便醒了。小貓自以為小心翼翼的將他壓著的胳膊輕輕挪動到床上，還沒適應懷裏的空蕩合著的眼皮就透了黃暈。
是楠柯看不見，開了台燈。
漫長的沉默後，那個人盯了自己很久。終是忍不住拿出手機偷偷藏了一張照片，哢嚓一聲顧昭繼而裝睡，他與謝楠柯除了那張兒時兩家聚餐時留下的家族合照，從來沒有像樣的照片。
中長的頭發因為主人的刻意靠近，幾根落在了顧昭的眼睫上。楠柯盯著鏡頭裏在身旁熟睡的男人，眼底的溫柔能將人溺斃。
“你在做什麼？”
隻來得及拍上一張合照，空中舉著手機的手還沒放下，顧昭能透過相機清楚地看到楠柯被抓包的窘迫，小貓的表情像是準備好了承擔他的怒氣。
“先生，我發誓它會安安靜靜的呆在相冊裏，不會有第三個人能看到。你將它留給我吧，也當是給我留個念想。”
最後的念想。
楠柯執著於兩人的合照，這個家裏閑置的角落，顯眼的門廳都會放上顧昭和蘇木的照片。眼下不久自己就要離開了，拖著顧昭所言的殘花敗柳的身子，那張照片可以在深夜崩潰的時候翻翻，或許能成為最後的救命稻草。
“拿過來。”
他將楠柯藏在身後的手拉出來。青白的肌膚留下了鮮明的紅色痕跡，始作俑者很大力。
顧昭的眸色很深，遲遲也沒有放手，開始的時候會刻意的惡語相向，久而久之變成了習慣。
如今倒真的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謝楠柯，你真是讓人惡心。”
搶下來的手機輕易地就解開了鎖屏，這隻小貓記性不好太長的數字記不住，小的時候□□密碼就是自己的生日。
時至今日習慣是改不掉的，有些癮，粘了就是一輩子。
“我真的不會…”
楠柯垂下的目光落在顧昭點在刪除的指節，紅色的提示字晃眼。他咽了口水，可嗓子還是很幹，嘶啞的最後一次求顧昭。可對方根本沒心情讓他把話說完。
頁麵停留的那張被刪了，也不等手機自動跳轉前一張照片，顧昭便切出了軟件。
“備份的我也刪了，不光是因為那個老不死的東西，你要記得我隻是單純的…”
“討厭你。”
手被拉住，手機因為顧昭的掌心溫熱，塞給楠柯的時候沒有想象中的涼。
“顧昭，其實我當年找過你的。能不能不要這麼恨我。”
為了顯得不那麼難受，楠柯下意識的打開手機隨意翻看，裝作不甚在意。屏幕裏的相冊安靜的停在那張顧昭的睡顏。
不知道是被顧昭忘了僥幸逃過一劫。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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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哥：我認床，老睡不著，難搞哦。
卷毛：媽媽和你說，你那不是認床，是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