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即將到達目的地,傅澈臨還半靠在座椅上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手機。傅老爺子沉著臉咳了一聲,給傅鐸使了個臉色,傅鐸立馬點了點頭,了然地遞還給父親一個眼神。
不過轉過頭來,又怎麼都不知道怎麼同自己兒子開口了。
還是傅澈臨自己先張的嘴,“爸,有話直說,來的這一路上你和爺爺明著演了多少眼神戲了?”
傅鐸和傅老爺子麵色不霽,不過還算好,生意人最擅長的就是變臉,怎麼都要開口,不如索性說個明白。
傅鐸清了清嗓子,正色問自己兒子:“知道這次是來做什麼的吧?”
手機那邊情兒發來消息,撒嬌抱怨傅澈臨說都不說一聲就去了淮州,留自己一個人在家裏無聊死了。言下之意就是“要麼給錢我出去玩,要麼我也來淮州找你。”
傅澈臨最怕麻煩,皺著眉果斷給對方轉了筆錢,敷衍地安慰了對方兩句。同時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回答:“知道,說是看看爺爺老朋友,實際上應該是相親吧。”
傅澈臨說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他早已經準備好有這一天,沒覺得有什麼意外的。
見兒子說得那麼平靜,傅鐸微微放鬆了一點,他繼續問兒子:“你不反對?”
“沒什麼好反對的,你們都選定了,我反對有用嗎?不過我想問問內姑娘多大了?雖然你們選定了,但是我還是覺得太大或者太小的,可能在和我相處時不一定能接受我的脾氣性格。”
不是不一定,是絕對。傅澈臨自認自己沒那麼好的耐性,能伺候一個小公主,又或者去舔一位高高在上的娘娘。
手機裏小東西幹脆利索地點了收款,又嗲嗲地發來了兩條語音,當著爺爺和父親的麵傅澈臨不敢點開,隻能轉成文字掃一眼。
沒勁,還是那些把傅澈臨吹上天的話,他隻看了一眼就退出了聊天界麵。
難得抬起頭來看著父親,也打算在到達目的地前了解了解自己未來正牌夫人的來曆身家。
傅鐸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好像在組織語言看要怎麼和兒子解釋,過了好一會才開口接著說道:“就小你兩歲。”
“兩歲還好,應該能和平相處。”
“但……對方是個男的……”
傅澈臨錯愕地看著父親,旋即嗤笑一聲,“行啊爸,思想都那麼開放了?為了做大做強這都能接受了?”
傅老爺子坐在後排聽到孫子這麼說很不悅地又咳了一聲,傅澈臨扭過頭對爺爺說:“爺爺別咳了,我又沒說我不娶,嗨,這不是沒能提前知道咱家那麼開放麼?放心吧,隻要是個人我都能開開心心地把人家娶進門。保證不為難人家,也不讓你麵子上過不去。”
傅澈臨是真的覺得無所謂,家裏人沒必要這麼跟他在這演。
所有的東西都在一開始就明碼標價,年少時沾著家裏的光,花著家裏的錢,而換取這一切的代價就是婚姻的自由。這種代價對傅澈臨來說算是不痛不癢,他沒什麼的不能接受的。
不談什麼感情,婚後求一個雙贏和尊重,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如果對方願意,他也可以紆尊降貴地和他做上那麼幾次。
傅鐸其實也看不上這門親事,隻是天大地大都沒老子爹大,老爺子說定了的就是天塌了也得把人抬進家門。
起初他還盼著兒子鬧一鬧,這件事拖一拖也就不了了之了,沒想到兒子卻又一改往常地乖巧順從。反倒整得他不會了,隻能陪著爺孫倆一起演。
手機又響了起來,傅澈臨打開手機,對麵的小孩發來了一張他喜歡的腿照,故意穿著他落在公寓裏的襯衫,白花花的大腿露著,細長的小腿上沾著一點水珠,越發顯得腿有多白多好看。看得傅澈臨沒忍住笑了一下,這妖精真是越來越會了,抓著傅澈臨的點反複摩擦。
見傅澈臨笑得蕩漾,傅鐸皺著眉聲東擊西地提醒他:“等這這邊事情結束了,你別忘了正事,粵州那邊還是要盯緊點。”
傅澈臨點點頭,收斂起眼底的蕩漾,淡淡回父親知道了。
車子已經開進淮州半山腰的宅院裏,傅老爺子都睜開眼睛開始整理自己的衣襟,傅澈臨將手機關成靜音再也不看一眼。
也低下頭妝模作樣地撫摸了腕間的袖扣,聊以做自己也整理了儀容儀表,省得一會爺爺又看他不順眼。
聞人這個姓氏,傅澈臨也就隻是在小時候聽爺爺提起過。後麵十六歲他出國後便再也沒聽到過這個名號。
淮州離上海不算遠,按道理有名有姓又年紀相仿的傅澈臨再怎麼都能見過幾次,唯獨這家傅澈臨是真的一麵都沒見過。
甚至在停下車前,傅澈臨都以為自己要取的應該是淮州餘家那個小的。
一早就有人等在門口,是個和傅老爺子差不多歲數的老爺子,老爺子身後還跟著幾個下人,看這樣子就應該是聞人家的當家老爺子了。
不等別人提醒,傅澈臨便已經客客氣氣地微微鞠躬喊了聲爺爺。語氣雖然疏離淡漠,但麵子算是給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