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非天生的王者,隻不過是被曆史的浪花衝上了王座。他並非如坊間傳言所說的那般利欲熏心;卻也不是正氣凜然之人。
他離我而去已有三年,我如今也垂垂老矣,很快便要到那陰曹地府尋他去。
除了繼承他的意誌,完成他的夙願,我最大的心願便是向我的子民們展現一個真實的鄭千秋。
撰寫這本回憶錄時,往事曆曆在目,他掌心的餘溫仿佛仍舊殘存在我的發間。
不過——遙想我們的初遇,卻是一場充滿了陰謀、算計、死亡的對決。
——摘自《鄭千秋傳》序章,作者:馮睿】
地球南國孔雀省翎尾市楓葉小區
“你真的要去找他們?”牧野撚滅了煙頭,最後一縷輕煙也隨著他的動作消散了。
“是。我找了足足二十年,普洱河是最後一條線索。就算最後沒有找到他們,此行也算是了卻了我的一樁心願。”
鄭千秋在沙發上坐得筆挺,表情淡然,語氣卻很堅定。
牧野擔心鄭千秋,可是卻無可奈何。
普洱河發源於梧桐山脈深處,山脈延綿數百裏,其主峰是當地著名的墳山。
除了清明節那天熱鬧非凡,其餘時間方圓十裏都不見半一個活人。
民間傳言,明末清初,當地發生過一場肝髓流野的戰爭,梧桐山脈就是當時的亂葬崗。
鄭千秋要隻身一人深入孤魂野鬼棲息之地,尋找兩個生死未卜的人,他又怎能不擔心?
可鄭千秋畢竟是從那鬼山裏漂出來的孩子,他要去尋根,牧野沒有任何立場去阻止他。
“咣咣咣咣咣!”
就在這時,牧野家的臥室裏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砸門聲。
一個女孩的叫罵聲伴隨著砸門聲從臥室裏傳來,聲音憤怒又稚嫩:
“老娘我肚子餓了,還不快給我開門?我談戀愛怎麼了?啊?我是妨著你還是礙著你了?老古董,想讓我給你低頭,門兒都沒有!”
牧野麵露尷尬之色,揉了揉他草莓狀的酒糟鼻。
畢竟是朋友的家事兒,鄭千秋也隻好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眼觀鼻鼻關心,低頭看著桌子上的雜誌。
臥室裏忽然消停了。
就在牧野稍稍鬆一口氣時,臥室裏傳來一聲大喝:“飛——毛——腿!”
咚的一聲巨響,臥室的木門差點兒被踢穿,連客廳的窗戶都感受到了這一腳的力度,嚇得抖三抖。
原來她不是消停了,而是在醞釀力道,在小小的臥室裏來了個短距離助跑。
牧野額頭青筋直跳,騰地一下站起身來,衝到臥室門口,聲音中壓抑著怒氣:“有客人在,你給我消停一點。”
裏麵的女孩兒笑了一聲:“嘿,我知道有客人,是鄭老弟對吧。你猜我幹嘛要扯著嗓子幹吼?不就是想讓你丟臉嘛!要是沒客人我才懶得喊呢,浪費老娘的口水。”
“沒大沒小!鄭老弟也是你叫的嗎?”牧野被她氣得七竅生煙。
若非鄭千秋在場,他指不定這會兒已經打開門,把這臭丫頭揍一頓了。
牧野走到了鄭千秋身邊,撐著額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一口氣帶走了他的憤怒,剩下的隻是疲憊與無奈。
他頹然地坐在沙發上,抬抬手指,指了指臥室的方向,手指無力地放下後,又搖著頭說:“唉,我家丫頭就這德性,讓你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