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屹立在懸崖上的城堡,灰黑色的城牆周圍全是荊棘和薔薇,還有不少暗綠色的蔓藤攀爬在玻璃窗上,月光朦朧下,城堡愈發顯得淒涼和空寂。
城堡裏寂靜的可怕,連城堡外的風聲似乎都近在耳邊,一個年幼的女孩穿著一身黑色單薄長裙遊蕩在城堡裏,燈光恍惚之中,女孩的臉頰異常慘白,沒有絲毫血絲。
女孩站在一麵的銅鏡前,用手拂過鏡麵,擦去厚厚一層灰塵,鏡子裏倒映著她尚且稚嫩的麵容,可眼裏卻是毫無聲息。
“佐拉。”女孩輕輕抬手撫摸著鏡中自己的輪廓,低聲道,“生日快樂。”
從佐拉記事起就知道自己會在十歲那年成為孤兒,成為一個徹底被家族遺棄的孤兒,因為她預言到了家族的滅亡,預言到了父母的互相殘殺,以及滅亡。
她不是父母愛情的結晶,隻是一個純血家族聯姻後的必須產物,母親執著於邪惡的黑魔法,以至於到了精神崩潰的狀態;父親早在學生時期就愛上了一個不會魔法的麻瓜,可母親和父親注定要走在一起,因為這是為了純血的延續,可如此強扭的結果就是——死亡。
盡管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對恩愛的純血夫妻,可隻有佐拉清楚,在無數個黑夜裏,耳邊全是他們嘶吼的爭吵聲和互相施咒的絕望,直到某個月圓之日,城堡異樣的安靜了,因為他們對彼此施了索命咒,他們結束了那可悲的一切,可佐拉卻要承受一切悲痛。
佐拉輕歎了口氣,躺回床上,閉上眼驅趕著腦海裏的紛擾,許久,床上才傳來了平緩的呼吸聲,她陷入了睡眠。
夜,又是寂靜,臥室的窗戶外飛過一隻烏鴉,發出一陣淒涼的慘叫。
神秘的惡魔握著魔杖猙獰地狂笑,巨蛇盤在腳邊,嘶嘶地吐著信子,無數黑衣人匍匐在惡魔腳下。
虛掩的房門裏,一個黑長袍的男人跌坐在地上,鉑金色長發淩亂的披散在耳後,臉上全是滾燙的淚水,滿眼悲痛和悔恨。
床上的佐拉突然睜眼坐起來,額頭上全是汗珠,後背也被冷汗浸濕,佐拉拚命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心髒在瘦弱的身軀下拚命搏動。
又是一個預言,一個可怕的預言。
她無助地看向窗外,喃喃道,“我可以選擇無視這個預言嗎?”
可沒有人告訴她這個問題的答案,這或許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數月後,威爾遜城堡。
佐拉披上鬥篷,站在鏡子前久久凝視著自己,眼底全是疲憊的青色。
那個預言每時每刻都在侵襲著她,不斷在腦海裏回放,在眼底重現,她快要被折磨地精神恍惚了。
“佐拉小姐要出門嗎?”家養精靈站在一旁瞪著水霧的眼睛問道。
佐拉頷首表示默認。
“佐拉小姐終於出門了,檸檬替佐拉小姐高興!檸檬需要替佐拉小姐準備什麼東西嗎?”家養精靈檸檬興奮地手舞足蹈,從不主動出門的佐拉突然外出,這讓它很是震驚又興奮。
“不用了。”佐拉拒絕,她轉頭看向窗外,依舊是灰蒙蒙的天,壓抑的荒山,隱約間她看到一株野花在碎石間破土而出,卻孤零零地搖搖欲墜。
佐拉走到壁爐前抓起一把飛路粉走進去,念了一句,“戈德裏克山穀。
戈德裏克山穀。
佐拉小心地繞過地上的草叢,裏麵很有可能藏著會咬人的草枝蟲,她順著一條模糊可見的小徑向前走去,不一會兒,她就來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黃木製建築,屋前還有一個柵欄圍出的花園,但裏麵也是荒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