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裏一片寂靜,喻城雙眼無神地望著某處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不是他不想動,而是根本動不了。
三天前,喻城發現了他親生父親、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哥哥陷害他汙蔑他的證據,正想和他們對峙,哪想到這些人狗急跳牆讓一群保鏢圍攻了他,還給他下了藥。
再醒來就已經在這間充滿了黴味和腐敗氣息的地下室裏,也不知道他們下了什麼藥,醒來之後渾身動彈不了,本以為隻是一時的,但三天了他還是不能動。
現在就是能動估計也做不了什麼了,三天沒吃沒喝,要不是他身體好,早就暈死過去了。
吱嘎,鐵門開啟的聲響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裏格外得刺耳,地下室的門被人打開了,刺眼的光線讓喻城短暫地失明了,不得不閉上眼適應。
伴隨著腳步聲的,是一道略帶調侃的話語。
“城哥,別來無恙啊。”
熟悉的嗓音成功地讓喻城張開了眼睛,但眼睛還沒適應隻能眯成一條縫,喉結滑動幾下,才緩緩吐出兩個字,“是你?”缺水讓喻城說話的聲音極其嘶啞低沉,短短兩個字都說得艱難。
來人在喻城旁邊蹲下俯視著他,回答道:“當然是我啊,我可是城哥最好的朋友,當然要來看看你了。”
從來人說第一句話開始,喻城就知道對方不是來救他的,刹那間喻城想明白了很多事,再睜開眼睛看對方時,喻城額角青筋暴起,問道:“為什麼?”為什麼連他最好的朋友都要背叛他?
來人笑了,笑容依舊春風和煦,但眼神裏的陰狠算計卻不再掩飾,“為什麼?其實本來我也是不想來的,但是誰能想到你還給自己留了一手。”
明明背叛的人是他,卻看起來比喻城還要憤怒,一把抓住喻城的領口狠狠地把他按在地上,“現在好了喻氏破產了,你父親繼母和哥哥都被抓了進去。”
喻城怒極反笑,戲虐地看著對方,“哦,是麼?”活了這麼多年喻城早就看清了那幫所謂的親人,怎麼會傻到不給自己留退路呢?
來人被氣急了狠狠地掐著喻城的脖子,粗喘著氣,咬牙切齒地說:“都是因為你!我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說到最後幾乎是大喊了出來。
喻城被勒得喘不上起來,聞言猛咳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直接掐死喻城來人估計覺得不解氣,猛地鬆開了手,站起身來踹了喻城一腳,這一腳正中心口。
喻城悶哼一聲,感覺胸骨都要裂了,差點背過氣去。
這時來人的手機響了,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反正他的臉色更難看了。又狠狠地踹了喻城幾腳才停下,離開了。
喻城無力地躺在地上,自嘲地笑了,他這20幾年活得真是失敗啊,親人朋友統統是假的,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不知過了多久,鐵門再次被打開又合上,喻城以為是那人又回來了,卻沒想到居然不是。
就著門縫裏掃進來的光線,喻城認出了他,“簡淳?”喻城不確定地喊了一個名字。
“嗯,是我,我來帶你走。”簡淳似乎看出喻城動彈不了,攙著他站了起來,過程中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喻城的傷。
“嘶——”
簡淳動作一頓,隨後把喻城背在了背上,小聲說:“先忍忍,等出去了帶你去醫院。”
喻城隻能聽從地嗯了一聲,說了句,“謝謝。”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簡淳背著喻城迅速離開地下室。
此時天已經要黑了,一個精瘦高挑的男人背著一個高大壯實的男人,這畫麵怎麼看怎麼詭異。
喻城不知怎麼的沒忍住笑出聲來。
簡淳喘著粗氣,偏頭沒好氣地說:“別笑了,再笑把你丟下去,讓你自己爬回去。”
喻城立刻收起了笑容,“先把我放下來歇歇吧。”
簡淳把背上要滑下去的某人往上提了提,“不用,我車在下麵,馬上就到了。”
果然沒多久兩認就到了山腳下,路邊停著一輛摩托,簡淳把喻城放在後座綁在自己身上,呼了一口氣,才開了油門飛馳而去。
“我說你這大老板也太慘了點,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你死在這都沒人知道。”途徑加油站的時候,簡淳邊加油邊跟喻城聊天。
喻城看著身前毛茸茸的腦袋,反問:“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又為什麼來救我?
簡淳搖搖頭,歎了口氣,“碰巧了,這幾天公司都亂套了,我回公司拿東西的時候聽見你那好朋友打電話,說你在這。”
“好朋友?”喻城喃喃著聲音很小,簡淳沒聽見。
“一開始我也沒當回事,不過還是報了個警,但警察隻給報了失蹤就沒有後續了,所以我就自己來看看,沒想到還真在這。”簡淳自顧自地說著,見摩托加好了油便打算重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