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少年看向謝斐,對她上下打量。
他見女孩身材單薄羸弱,弱不禁風,冷嘲:“蔡渝,你越來越離譜了。一個剛被丟進來的新人,隻怕還沒覺醒異能,壓根沒能力自保,你拉她進隊伍是什麼意思?拖我們後腿嗎?”
蔡渝冷他一眼:“拖後腿?你會救一個弱者嗎?”
李刀疤哼了一聲:“當然不會。”
蔡渝冷笑:“既然不會,又何來拖後腿一說?我相信這裏的每一個人,都不會去救一個弱者。而我們隊伍多一個人,生門風暴來臨時,就多一個人用身體堵風口,我們便多一絲機會進入生門。強者入生門,弱者堵風口,有什麼問題?”
李刀疤一怔,而後坐回原位:“哼,最好是這樣。我是怕在我們戰鬥的時候,她給我們捅刀子。”
蔡渝:“如果被捅刀,也隻是你能力問題,是你弱。”
山洞裏約莫數十名少年,圍觀兩人吵架,無一人敢搭腔。
蔡渝安頓謝斐休息,給了她一些食物:“生門還有兩個小時來臨,你好好休息,補充體力,準備一下。”
生門開啟,會湧出大量“汙穢”,他們隻有協同合作,才能有勝算進入。
生門後麵有食物和傷藥,也有一日的安全期。
在白日來臨之前,沒進生門的人,會被暴風絞碎。
謝斐接過食物,打量著眼前女孩。
這女孩表麵看著冷酷無情,可所做之事卻在幫她。
為了應對即將麵臨的危機,謝斐打開係統商城,花費100金幣買了兩瓶高級傷藥。
隻要人還有一口氣,高級傷藥就能立刻恢複人的傷勢。由於提煉複雜,價格昂貴,即便是貴族,也不會輕易使用。
謝斐見少年們都開始合眼睡覺,謹慎地把自己卡進一個石頭縫裏休息。
等她卡進石頭縫裏,發現對麵也有一個少年跟她一樣卡在石頭縫裏休息。
兩人被幾塊石頭阻隔,大約是她的動靜打擾到對方,那少年轉頭過來看她。
少年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比謝斐還瘦弱,五官卻生得極漂亮。
光線微弱,卻能辨清對方深邃的五官,唇紅齒白,身上的衣衫比其它人幹淨,甚至沒有一絲破敗。
謝斐也不得不感慨,對方的盛世神顏。
他主動與謝斐打招呼,眉眼一彎,露出兩顆小虎牙,略有幾分憨態:“我們好有緣,組個隊?”
“?”謝斐臉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我們現在不是一隊嗎?”
少年小聲說:“是的,可像我們這種弱勢群體,會被拉去堵風口的,沒有機會進入生門。”
他雖在笑,可謝斐後脊骨無端冒出一串冷意。
敏銳如她,感覺不到對方一絲友善。
謝斐正在考慮可行性,隻聽少年自我介紹:
“我叫阿肆,如果我們合作,可能有一線生機。我是個小可憐,好不容易進入黑暗一層,我想活下去。”
謝斐:“……”
小可憐?
我信了你的邪!
能靠自己活到現在的,沒有一個是小可憐,居然跟這兒和她裝小白花?
淦。
謝斐隻覺這少年不簡單,迅速鑽出石頭縫:“你是小可憐,我是巨可憐,咱們組隊一定死得更快。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再見!”
謝斐換了個無人的石頭縫,爬進深處,繼續睡覺。
還未合眼,洞內響起“轟隆”一聲,地動山搖,碎石滾落。
謝斐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差點沒被墜落的碎石砸死。
等她從石頭縫裏鑽出來,外麵的戰鬥已經停止。
李刀疤帶人圍剿蔡渝,刀架在女孩脖頸上,一臉鄙夷:“憑你也想當隊長?早在光明層的時候,我就看你不順眼。你以為自己是誰,救世主嗎?這裏被你救的人不少吧?我倒要看看,有沒有人來救你。”
他刀起刀落,砍掉蔡渝手臂。
女孩異能被克製,無力發揮,疼痛令她麵色慘白,發出一陣痛苦呻-吟。
不少人下意識往後一退,望著殘忍的李刀疤,壓根不想靠近。
如蔡渝所言,來到這一層的少年,都覺醒了異能,謝斐搞不清自己的戰鬥力,也不確定是否能救出蔡渝。
係統:
【戰鬥力評估:李刀疤異能二級。】
謝斐疑惑:“贏的概率是?”
係統:【90】
即便評估90,謝斐亦沒有立刻衝上去救人,又問:“那,若其它異能者同時攻擊我,我的勝算是幾成?”
係統:【60】
謝斐問:“有沒有辦法,讓生門提前來臨?”
係統:【用5金幣購買生靈藥水,即可提前讓生門來臨。】
謝斐花費5金幣購買藥水,包裏果然出現了一隻玻璃瓶。
李刀疤拿起刀,笑容邪祟,又迅速斬斷蔡渝另一條胳膊:
“在這種地方,你行善就是找死。大家看到了嗎?這就是聖母的下場!所有被抓緊教育院的同類,都是被聯邦拋棄的存在!我們生來被當成垃圾,殘酷的現實不能容忍我們有一絲善良!”
蔡渝緊咬牙關,痛苦的聲音響徹整個山洞。
地上一片黏稠的鮮血,被蔡渝救過的少年都瑟縮在角落,壓根不敢靠近,也不敢說話。
李刀疤拿刀抵著蔡渝的後腰,環顧四周,又道:“要想走出這地獄,生存下去,隻能橫刀向善。這世上,隻有惡,才能生存,善良是最沒用的東西!”
謝斐捏著手中玻璃瓶,覺得少年這台詞略中二。
讓她想起回初高中講座,不良少年故意跟她挑事兒,警告她“老女人你不要多管閑事,二中亂不亂,我大哥說了算”的錯覺。
謝斐此刻才明白,她要教育的反派少年們都是什麼類型。
鋒利的重刀欲斬斷蔡渝的腰身,謝斐為了救人,立刻摔碎手中的玻璃瓶。
“砰”得一聲,藥水在空氣裏彌漫開,引起颶風湧動,一扇門在洞中憑空出現。
這一幕讓眾人精神百倍。
“是生門!”
“刀疤哥!生門開了!”
“快!生門開了,快走!”
“轟隆”一陣巨響,伴隨著黑色颶風湧出,生門湧出黑壓壓一片汙穢。它們像影子,形狀可隨時變換,但凡被它們沾上,必定化作一灘血水。
黑壓壓一片朝這邊逼近,李刀疤丟開蔡渝,舉刀帶人朝汙穢衝過去,欲闖生門。
時間緊迫,在這裏停留的時間越長,生門便越難進,即便麵臨成群汙穢進攻,大家也奮力闖門。
李刀疤沒有蔡渝的統帥能力,眾人如同一盤散沙,心不齊則力量弱。
跟隨李刀疤去清理汙穢的人不多,更多的人是直接往生門闖,壓根不聽指揮。
很快,他們被逼得連連後退,多數人負傷。
李刀疤見汙穢越來越多,一刀插在地麵,釋放出異能屏障,將汙穢阻隔在外。
因為能量不斷外泄,他的四肢開始變為血水渙散,很快便缺了一條腿。
幾隻汙穢突破屏障裂縫擠入,朝血腥氣最重的蔡渝衝過去。
謝斐幾乎同時放出機甲。
機甲落地時壓到了那幾隻汙穢,謝斐憑借肌肉記憶操控機甲:“抱歉,機甲操控不熟練,壓到你們了。”
被壓成餅狀的汙穢:“……”
可惡,有被她裝到!
“轟隆”一聲,巨大的機甲釋放出一道熱能,將腳下的汙穢融為一灘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