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隻是夢。
摸著手腕上的鏈子,看著白玉瓶,富有質感和觸感。
如果真是夢,那這場夢太有血有肉,太刻骨銘心了。
手心的月牙痕已經沒有了。
我怔怔地呆坐在桌邊。
手機打開,幾條短信。看了下時間,晚上八點,星期天。
收拾心情,但仍舊失去魂了一般。
我洗漱一番,穿了一條雪紡碎花裙,下樓吃東西。
我應該整整三天未進食了。
在樓下快餐店叫了份茄子飯,飯一上來就扒開來。
這個時候店裏基本沒有人,除了老板員工,隻有兩個像我一樣遲來吃飯的客人。
我埋頭吃了一會兒,抬頭卻見對麵是空的。
不該就是空的嘛!
飯後出來,一個人在街上踱步走回住的地方。
經過樓下的店鋪。店鋪老人正在關門。
“姑娘,回來了。”
“嗯。”我努力扯起一個笑容。
“好幾天沒見著姑娘了。”
“睡了好幾天。”
“姑娘早點回家睡覺,我這也打烊了。”
隨著門闔上的聲音,巷子又恢複寂靜。
路燈昏黃。
牆邊藤蔓在月光下搖曳出婆娑的淺影。
我手覆上藤蔓,眼睛緩緩閉上,眼前綻放一朵宛若妖異花朵般邪肆的笑容,眼中的絕魅溫柔令最美的花都癡醉了。
牆邊的落葉在迷離的月光下夜色裏,好似粉紅色的花瓣柔軟地落了一地。
我靜靜拖著影子走回房間。今夜又該是個無眠之夜。
我早起上班,日落歸來。每天安靜地穿梭在茫茫人群中。
無喜亦無悲。
心裏靜靜等待著什麼,卻又不知道可以等待什麼。
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我站在街角,金黃的夕陽落暉,靜謐地鋪瀉一地。
樹影婆娑。
風聲細碎。
這風像來自四麵八方的精靈,瀟灑不羈。
風中有股清洌的味道,縈繞鼻間。
熟悉的親近感滿上心頭,充溢著心壁。
我眼眸淚水迷漫。
黑壓壓的人群中,一抹瑰麗邪媚的血紅浣紗。
我揉揉眼再次定睛看時,那抹邪肆的紅不見了。
看來我出現幻覺了。
我穿過人群迎著夕陽慢慢走著。
一個人影跑過,不小心被撞倒。我一個俯衝衝向水泥地,手掌給擦破皮。熱辣辣得疼。
心裏壓抑的思念一下膨脹充溢心間,眼淚無聲無息地湧出。不是手疼,而是莫名的失落和空寂。我以為我摔下的那一刻,歐陽重祿會不早不晚剛剛好出現拉住我。
人潮從身邊流過,沒有一個人駐足,除了那好奇怪異的目光瞥了我這個坐在水泥地上的成年人。
好一會兒,我才有力氣起來,然後走去車站坐車回去。
我的站早已過了,可是我一直不想動,任由車子搖搖晃晃地在市區內到處轉悠。到終點站下車,已經是在城市的另一頭了。我在空落零星的車站裏坐了大概快一個小時,才打起精神坐車回去。
回來時老人的修鞋鋪子已經關門了。
眼前的藤蔓在月光下沙沙作響無憂無慮地搖曳出婆娑。忽然一絲隱痛,黃昏路燈下,我翻手漫不經心地看向手心,擦破皮的地方血痕已經凝固,現出紅紫的淤青。
眼睛立馬瞪大,將右手湊近眼底。
手心,一輪淺淺的月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