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曆二月初,上京不再飄雪。
氣溫有了逐漸回暖的跡象。
淩醒坐在副駕駛,一路悶悶的盯著她身側的男人看。
沈洛飛被她看的渾身難受,便趁著前方堵車的間隙,轉眸,回視她。
“我們星星是還在想剛才的事嗎?”
他語調低低的,聽起來十分不正經。
淩醒聞聲,瞪了他一眼。
她最近越來越發現,這男人,骨子裏竟是蔫壞的。
剛才,他竟然直接把車開回了公寓。
又不由分說的抱著她上樓,從玄關處就開始親她。
似乎是最近這幾天,她一直待在父母家裏,他忍的太久了。
才剛進家門,親了一小會兒,就胡亂踢掉鞋子,把她扔在了沙發上。
她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他當時的目光大概是帶著火星的。
等牆上的指針完整的走了兩圈,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終於放開她。
家裏亂七八糟的,地上也是一片狼藉。
新買的裙子都被他扯壞,扔進了垃圾桶。
……
如今,他竟然還能如此淡然的坐在這裏,一副翩翩的君子模樣。
就很……衣冠禽獸。
沈洛飛衝她溫柔地勾勾唇角,又拉過她的手,在她臉上掃視了一圈。
“好像咬破了。”
淩醒無力地閉了閉眼睛。
臉皮實在是厚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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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跟著導航,一路東轉西拐的往前開去。
等到了目的地,沈洛飛才察覺出幾分異樣。
不遠處是一座聳立的寺廟,寺廟前圍繞著一排排前來祈福的人。
淩醒喊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眼神不似剛才,這個瞬間,淩醒分明從他清雋的眼睛裏,讀出幾分別樣的情緒。
似是畏懼,也似是傷感。
難道是知道之前她來過這的事嗎?
淩醒不禁在心裏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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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嚴嚴實實的遮好臉,兩人才下了車。
之後,又從門口擺放的台子上,拿起幾根排列好的供香。
淩醒拉著他的手,同他一起跪坐在佛像麵前的厚軟的墊子上。
表情看起來格外虔誠。
“我來還願。”
沈洛飛聽見她說。
一雙杏眼緊實的閉著,眨也不眨一下。
頭勾的低低的,雙手合十,安靜的跪在那裏。
像一個落入凡間的神明少女。
應該沒有誰會舍得不實現他的願望吧。
沈洛飛在心裏想。
不由得回憶起她之前發的帖子。
“我同眾人一樣。在神像麵前,虔誠的許願。願他平安順遂,整日開心。”
這就是她全部的願望嗎?
她的少女又善良,又一如既往的傻。
等兩人回到車裏,淩醒才發現他手指的溫度格外的低。
她湊上前去,把頭縮進他懷裏,輕輕抱了抱他。
“怎麼啦?”
她想了想,還是開口問。
沈洛飛沒有應聲,空氣裏一陣長久的安靜。
久到她以為等不到他的答案時,男人才緩緩開了口。
他說:“大一那年,你跪在這裏,是不是哭了?”
淩醒微怔,縮在他懷裏的頭,不自覺小幅度的動了動。
之後,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沒有否認。
“當時,你在想什麼呢?星星。”
在那個絕望的,孤獨的,以為我離開你是不夠喜歡你的,一個人的時刻,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他們以什麼樣的方式傷害你,我便以什麼樣的方式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