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調皮地撒在眼睫處,在眼窩裏落下了一片陰影,影影綽綽。
謝歸宴茫然地睜開眼,看向周圍。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人在旁邊步履匆匆地走過,而他站在走廊中央,不知道該前往哪個方向。
他這是在哪?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謝歸宴努力地回想著。
大量的記憶在此時湧進了腦海。
他叫謝歸宴,是一個家裏有錢卻不學無術的學渣本渣。而眼前這個地方,是全國最厲害的高校裏最出名的醫學院實驗室。
很顯然,他的成績是不配出現在這裏的。他不是這裏的學生,他就讀的大學離這裏有兩三個小時的距離,是一所不知名的大學。
他來這裏的理由是……
謝歸宴邁開步伐走向其中一個實驗室,手指搭在了門把上。
他想起來了,他有一個男朋友。
——許言燭。
許言燭是一個一等一的大學霸,超高的智商,一流的記憶力,讓他毫不費力地進入了這所大學,並且在大二的時候就開始跟著導師做科研做實驗。
今天是周末,謝歸宴特地搭了兩個小時的車,來到這所大學裏找自己的男朋友。
這是謝歸宴每周的日常。
他跟許言燭從高中就開始在一起,最初是他看上了許言燭,一直纏著許言燭。
他讓許言燭給自己補習,而且恬不知恥地借著乘涼的機會脫衣服,勾引他。
慢慢的,在謝歸宴的持之以恒的進攻下,兩人順利地交往了。
再後來,他為了能跟許言燭在同一個城市讀書,特地報了一個離許言燭很近的學校。
印象中,許言燭自從上大學後,讀醫學專業後,就一直很忙。
所以隻能是由謝歸宴來許言燭的大學裏找他。
謝歸宴推開門,露出了一條細窄的門縫。
談話聲傳了出來。
“許言燭,我真的喜歡你,你不考慮一下跟我在一起嗎?”一道清悅的女聲響起。
謝歸宴停下了腳步,沒有繼續推門。
裏麵的交流還在繼續。
“許言燭,你說話呀!”
許言燭:“小心你手裏的儀器,別打碎了。”
對她的表白毫無反應。
女聲生氣道:“整天就知道實驗數據的,你就不想談個戀愛放鬆一下嗎?”
許言燭:“我有對象。”
女孩:“你跟他根本就不可能走遠的,你們隻是玩玩而已吧。你們倆差別那麼大,未來完全沒可能嘛。”
實驗室裏的人都知道,那個總是來找許言燭的人,是許言燭的男朋友。
但是沒人覺得他們能夠走遠。
一個性格嚴謹拘束的大學霸,一個傻大哈的學渣,怎麼可能走得遠
“他每周都來找你,你不煩嗎老是打斷你的實驗,還拖著你四處玩,完全不體諒你做實驗的辛苦,你不累嗎?”女孩擲地有聲道。
許言燭看了她一眼。
“你今天狀態不好,影響實驗。”
謝歸宴聽到這裏,他本應很生氣才對。
但是他心裏非但沒有怒意反而十分詭異地讚成那道女聲說的話。
就像是……
就像是心裏有一道聲音在不斷地告訴他,所謂的愛情根本就不存在。
這道聲音很強烈,像是深入骨髓的本能,催他遠離。
謝歸宴用力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女孩站在許言燭旁邊,被突如其來闖進來的人嚇了一跳,她訕訕地走到另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來人的臉色。
他應該沒聽到吧……她有點心虛,謝歸宴雖然脾氣不好,學習不好,還總是看不懂別人的眼色,但他長得可真好啊。
謝歸宴無視那個女同學,看向帶著銀邊眼鏡的許言燭。
“我來找你啦,你實驗做完了嗎?我們出去走走吧!”謝歸宴興奮地朝著許言燭揮揮手。
許言燭低頭確認了手中的記錄本:“再等我一個小時。”
“沒問題!”謝歸宴對此已經很熟悉了,他不等許言燭吩咐,就在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拿出手機玩。
女孩見此,又偷偷撇了撇嘴。
許言燭認真地記錄著數據的變化,一絲不苟地做著枯燥的實驗工作,絲毫不耐煩的表情都沒有,沉穩地在紙上寫寫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