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內,林楚墨端坐在桌前,麵前擺著一壺清茶,他抬手淺笑著給自己倒了一小盞茶水,骨節分明的手指執起杯盞,指尖微動,抬眸看著上麵的花紋。
許久他勾了勾唇,抿了一口茶水,然後將杯盞放下,看向門外,深邃的眸子像是帶著點點星辰,端是一片君子俊朗如皎月,霽月清風。
“來福。”林楚墨輕聲喚道。
來福連忙從門外進來,看了自家伯爺一眼,也是微微一愣,他家爺端坐在那裏不說話,清茶作陪的模樣,配上他的一副好相貌,縱然是京城那些排在前列的才子都是比不上的。
自然,是要不說話,一說話就絕對破功。
“來福呐,你說你家爺我,怎麼就這麼聰明呢!”林楚墨輕輕砸了砸嘴,眼神頗為得意,還忍不住拍了拍膝蓋,自得其樂。
“你家爺我的腦袋真不知是怎麼長的,最近幾日可算是力挽狂瀾。將即將崩塌的婚姻關係拉扯回一半,現下也算是登堂入室了。”
來福臉上的表情幾乎皺在了一起,忍了半晌,才將心裏話憋了回去。他從小跟伯爺一起長大,自然也知道他家爺是從小就喜歡夫人,也更是知道他家爺在麵對夫人時有多慫。
戰場他也是陪著伯爺去了的,在那邊他家伯爺宛如一個煞神,手起刀落,衝鋒在前。而在家裏,他家伯爺就隻是個被夫人拎著棍子滿樹跑,成婚三年多,能睡在夫人房裏的長椅上都能夠沾沾自喜的慫蛋蛋。
“爺,你若沒旁的事情,我先去門外守著了。”來福實在懶得揭穿他。
“去吧去吧。”林楚墨揮了揮手,輕輕打了幾個響指。
店鋪的交接已經完成,現在那家店已經徹底改姓薑,這下靈夕應該會相信他是重生而來的吧?想到這,林楚墨激動地搓了搓手,這樣他是不是可以在長椅上多蹭幾晚上了?
或者就借這個機會,爭取在長椅上睡下不走了?
想到這,林楚墨心情極好,又笑眯眯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坐正了身子一口飲下,在他看來頗為豪放。
薑靈夕踏進屋子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幕,林楚墨坐的端正,正如同喝酒一般,一盞一盞的飲茶。她腳步微頓,再三確定那桌上放的是個紫砂壺,微微挑了挑眉走過去,拿起茶壺聞了聞。
“你若是想喝酒便讓來福去取果酒來,這般喝茶水你也不嫌燙嘴。”
“不喝酒,喝酒誤事。”林楚墨隔著衣服拉著薑靈夕的手腕,輕聲道,“如何?店鋪是不是盤下來了?總該相信我是重生歸來了吧?”
薑靈夕看了他一眼,然後從書桌旁邊的箱子裏取出了一遝子畫的首飾花樣紙,交給了紅枝,小聲道:“將這些送給我們上次定下來的一些手藝不錯的小匠人。”
然後她又抽出來一張道:“這個交給那個大匠人,讓他隻要專注做好這一個步搖就行,不用省材料,價錢管夠。”
林楚墨走到小書房外,扒著門框道:“那個大匠人做的東西,你這次也要賣?”
“不賣。”薑靈夕搖搖頭,“用來做觀賞的,畫這個花樣的時候可是廢了我不少心力,不舍得賣。”
林楚墨點點頭,雖然他並不介意靈夕將他做的首飾送人或者賣掉,但私心裏,他還是最希望能看見自己的手藝出現在她的身上的。
驀地,薑靈夕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讓柳墨將伺候的人全都帶出去,“你怎麼會問這個步搖有沒有賣掉?按理說你最應該最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