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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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嗚嗚的風鳴聲,一片片潔白的雪花從空中緩緩飄落。
“呼——”
男人長歎一口氣,一邊走著一邊用得了凍瘡的雙手捂了捂臉,等到手稍微有了點知覺才拿下來。
除了破舊棉靴踩在雪上哢吱哢吱的聲音,四周一片寂靜。
這場雪實在是太大了,明明沒過多久雪已經是過膝厚。
明明是夏季卻下了這麼大的雪,男人覺得這是在是不正常到極點,但是被凍到有些木的腦子也想不出什麼複雜的想法,還有重要的事情,快點趕路吧。
到了本牧臨海公園,男人用不太鋒利的斧頭一下一下的砍樹。經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樹木就被凍死了。潮濕的樹幹並不好砍,男人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砍完一棵,已經是滿頭大汗,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胃部因為沒怎麼吃東西一直抽痛,身體一直湧上疲憊感,手臂也因一直重複性機械性的運動變得沉重。
好想坐在雪地裏呀,男人這樣想著,但自己也清楚今天的任務還是很重的,能避開人群的時間也不多了,一會就到了社畜們上班的時間了,趁著天蒙蒙亮的時候多砍一點自己就能多點時間找吃的,得加快點速度了。
天已大亮,男人用繩子綁好砍下的樹木,又撿了大量的枯枝和因為砍樹掉落的樹枝,全都弄好了之後拖著往擂缽街走去。
大雪給拖拽帶來了巨大的阻力,行車道上的雪也沒有怎麼清理。道上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動物都沒有。雪將一切都掩埋,望過去都是白茫茫的,將其他顏色都覆蓋掉了,隻剩下樹上還沒來的及掉落的葉子。
也不知道這些樹枝能撐多久,本來就不容易的生存環境因為突然的降雪變得更加嚴峻了。
走到擂缽街的外圍,能看到庇護所的位置了,男人不禁用力拽了拽繩子,加快了腳步。
往中心走去,沿著向下的狹窄小道在鐵皮和垃圾中穿行,時不時還要注意身後的樹枝有沒有刮落和卡到,著實費了一番心力。幸好擂缽街的道上被不少人踩踏,雪沒有那麼厚了,很容易注意到前方的障礙。
【對了,腳印什麼的還要清掃一下,不然讓人注意到可就麻煩了。】
【終於到了。】
男人挪開鐵板將樹枝塞進去,將門口的痕跡仔細清理了一下,才彎腰走進去。
將樹枝放在地上,男人用還算鋒利的鐵片將樹枝上的帶葉細枝割下並彙集在一起。拿了幾塊幹木頭,用還帶著一點油的破舊打火機點了火,找個廢舊的鐵皮罐子在外麵舀了罐雪放在火上的架子上,將剛才弄好的細枝放在周圍。
男人起身,在臨近破棉被的地方找了找,摸出一塊發白的麵包。這塊麵包本來是長著白毛的,由於突然的降溫,白毛漸漸沒有了,隻留下了白色,麵包也變硬了。
坐在棉被上男人摘下手套,將手平舉在火邊暖了暖,感受到溫度,舒服的輕歎了口氣。
等到手已不再僵硬,男人向右側轉身拿起小貼片和麵包,將麵包片成小塊掉進罐子裏,並且單獨留了一個小塊在棉被上。等麵包還剩半個的時候停了手,將鐵片放在棉被上,起身將剩下的半塊麵包放在之前的地方,還用破布仔細的蓋好並壓上一塊比較厚的裂開的亞克力板。
男人走到角落裏,將小塊麵包放到了捕鼠籠裏,檢查了籠子就回去吃飯了。
燒開的水裏滾動著白色微黃的麵包塊,散發著香氣。男人帶上手套拿起罐子,對著吹了吹,直接喝下。溫暖並帶著灼燒的痛感從口腔一路向下,讓體溫都升高了不少,就像在夏天的烈日下幹活,從內散發著熱意。
吃完飯後男人又去外麵舀了舀雪,將罐子裏的雪壓得實實的,又將罐子放到了火上。
男人用手撚了撚細枝上的樹葉,樹葉不在柔軟並變得堅硬,將細枝上下翻了翻。他又走到
門口拿起成捆的樹枝,將繩子解開,用鐵片將樹皮刮下。將樹皮放到一個鐵盒子中,剩下掛了樹皮的樹枝。他將樹枝平鋪在地上以便晾幹,又去看了看細枝,用手一摸,基本上都幹了,就將細枝落在牆邊的角落裏。
男人和衣而睡,在半夢半醒中還能聽到外麵的吵鬧聲。在將要睡著的時候他想著:
【明天能捕到老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