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小雨1:24坐在窗台,能看見月亮,b市的十月夜晚已微涼
牛皮筆記本又快要換新了,池默卷了卷本子,放回書架。
‘後宮’群裏小齊發了幾個截圖,‘後宮’店外最近有人蹲守偷拍,小齊自己弄了幾個超高清的攝像頭安裝在店外幾個角落,拍下不少清晰圖片,‘後宮’男團們嘰嘰喳喳的討論對付偷拍者的方案。
池默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人埋伏、偷拍,僅僅幾天而已他已經不勝心煩,更無法想象楚律每天應對這些,有多痛苦,他才十九歲啊。
有人氣勢昂揚的說:欲戴其冠,必受其重,欲握玫瑰,必承其傷。
他們自以為自己站在地球上仰望月亮,月亮就必須圍著地球轉,以他們為中心,他們自以為炙熱的瘋狂的喜愛,其實給對方帶去多少傷害他們不自知。
對方正麵的回應,他們瘋狂自喜,稍有不一樣的聲音,他們便如同被動了巢穴的馬蜂,轉頭就能將人蟄的遍體鱗傷。
在池默看來,藝人從事的也不過是一份工作,隻是這時代的瘋狂,讓他們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東西,太多的身不由己。
藝人更新換代太快了,無數懷揣夢想的人,在一條路上,前赴後繼,不紅總是淹沒人群,無法出頭,紅了有可能生不如死。
微博消息被池默清理了一次,私信接收已經設置成相互關注才能給他發,微博與他相互關注的人並不多,身邊的朋友都已經微信、電話聯係,此時他卻有未讀消息,不知是誰又發信息安慰他了。
池默點開,未讀消息那熟悉的頭像,讓他不自覺握緊手機,手指不敢觸碰屏幕,他害怕一不小心就刪除了,放下手機,洗了一把冷水臉,此時的他,像中了千萬大獎的孩子,不自信,怕這一切是幻覺。
雙手撐在手機兩側,一再確認,那微信頭像,是楚律的,昵稱也是楚律的,沒有錯!
池默伸手輕輕點開消息,用去了他這一天攢下的力氣,消息打開,沒有多餘的文字,隻有一張微信名片截圖,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天。
池默想到前段時間謝一和林然埋怨他太保守,連微信都不讓別人加,那段時間幾個群裏的消息太多了。
池默是個有事電話聯係,沒事扔手機的人,此時他著急了,第一次害怕是不是哪個群裏的消息,他已經錯過了?
活動了自己僵硬的手指,一個一個符號字母輸入微信號,動動手指的小事,池默卻做的莊重無比,輸入驗證信息,敲打下自己的名字,點下關注按鈕時,池默感覺放下了千斤重擔。
當手機提示對方已經同意添加好友,池默看著彈出的聊天窗口,已淚流滿麵。
他不知如何說第一句問候的話,平時本就寡言的他,搜腸刮肚也想不到合適的話語。
桌子上那多餘的鬧鍾,哢哢哢的齒輪轉動聲、自己慌亂的呼吸聲,在空蕩的房間裏空洞的回響,池默猶豫踟躕,慢慢期待激動的心,慢慢的靜下來,剩下滿心荒涼。
奇怪的理智告訴他,他能眺望、能守候,唯獨不能打擾。
心底的不甘臭罵他,他這是懦弱,他害怕被拒絕,更害怕自己表露心聲後,收到楚律那鄙視的目光。
可若是楚律真的站在他麵前,他能做到隻與他做普通朋友,做好兄弟嗎?
“不,我不能!”
池默很確定自己不能,他喜歡楚律,隔著網絡,隔著萬水千山,他可以做到默默喜歡,一旦見了麵,狂風暴雨般的思念和占有欲會立即將他摧毀,他哪能保持冷靜?
將心底那躁動的浪潮暗湧壓製下去,最後他選擇沉默。
卻忍不住翻看楚律的朋友圈,可楚律的朋友圈比他的更幹淨,若說他的朋友圈是戈壁,楚律的就是荒漠。
窗外細雨漸漸拍打玻璃,接近十五的月亮,朦朧的輪廓已經消失不見,對池默來說,注定又一個無眠夜。
黑龍江呼中區,不愧是中國冰雪之城,晚上冷的打顫,楚律訓練了一天,身體的疲憊使他難以入眠。
自從給池默發去微信,他每天晚上都在等,幾天過去了,心裏焦灼失望摻雜,唯有拚命的訓練,似乎身體上的痛苦和疲憊才能減輕自己對池默的思念。
同在訓練的前輩不忍心,勸說:“小楚啊,按計劃訓練就行,別把身體練垮了,接下來真正拍攝,會很苦的。”
苦嗎?什麼苦比得上心裏的苦?
楚律甚至想“池默,你沒有這樣吧,沒有這樣,瘋狂的思念一個隻見了一麵,沒有說過一句話的人吧?若沒有就好,這種思念,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