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巔成神失敗昏睡多年的首席大師兄醒了。全門震驚,普天歡慶,不轉不是淩雲人。
荀鋒睜開雙眼,床鋪周圍站滿了目含淚光的老少爺們。
大嗓門師妹推開人群,一下子撲到他床前聲嘶力竭的呼喊著:“大師兄!你的病終於好了!”
荀鋒:“我沒病。”
師妹:“沒病走兩步。”
荀鋒下地了,他起身了,他邁腿了!!
荀鋒摔在原地,半步都沒走成。眾門人七手八腳將他架回床上,生怕他想不開一口氣背過去。
荀鋒怔了幾息,看向白曉曉。
白曉曉泫然欲泣,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大師兄息怒,您已睡了整五年,身體尚未習慣,您放心,待日後恢複了,倒拔垂楊柳都沒問題。”
荀鋒緊鎖眉頭:“我為何要倒拔垂楊柳?”
白曉曉哽住,眾人欣慰:是活的荀鋒。
未料荀鋒再問:“你等又是何人?”
一片愕然中,唯白曉曉轟然跪倒,不由分說,攥緊荀鋒褲腿嚶語:“可憐這幾年,大師兄您重傷昏迷,二師兄一個人擔起了全家,戒尺在手,新進門的小師弟都哭了!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您不能撂擔子裝失憶啊!”
荀鋒拉緊不斷向下的褻褲,麵沉如水“鬆手!”
一白發老者扶起白曉曉:“荀師侄方醒,莫要操之過急,且讓老夫診斷一二,你等先去回報掌門。”
當日,荀鋒為脫離苦海故作失憶的消息不脛而走。
荀鋒是個思維很清醒且理智的人。
但是他現在覺得自己可能,還沒睡醒。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層層疊疊的裹粽子似的白布條,不禁想起掛臘肉,脊背一陣惡寒。隨即他茫然地抬頭,望向層層疊疊的人群,好幾十雙眼睛大的小的盯著他,滿是希冀與驚喜,甚至還有幾個……喜極而泣?
他哽了一會,眼見白曉曉就又要撲倒在榻前,扯著嗓門哀嚎,荀鋒眼疾手快一抬胳膊:“停。”眾人大驚!隻見荀鋒又一擺手,硬生生從喉嚨裏擠出一句幹啞的——“都出去,讓我靜靜。”
荀鋒現在的確需要靜靜,他需要一些個人空間來思考,自己是怎麼到了這個地方的。他的腦內一片混亂,半刻鍾的時間整理前因後果,最後得到了一盤散棋。
按照白胡子老者的說法,在他這叫經脈紊亂、靈力亂竄;腦子有病、神仙歎息。
說白點,就和廢人沒區別了。
這消息不說還好,說了之後,這半刻鍾內至少十來號老少爺們前來探望,荀鋒被擾得頭痛,幹脆都讓白曉曉拒了。來者皆是點首:“對對,打擊太大了,讓孩子緩緩。”
好像生怕他荀鋒一時想不開怒火攻心,氣血上頭,抹脖自盡。
他茫茫然地望向窗外,此時想必是初春,窗外草長鶯飛,綠草如茵,還有一張白曉曉的大臉:“大師兄,你真失憶了?”
荀鋒被她嚇了一跳,還沒等回話,就見白曉曉繞進房間,手裏捧著一個包裹,手法粗糙急促地解開結扣,露出裏麵幾件黑白相間的衣物和一柄劍來。
白曉曉道:“大師兄有所不知,你一睡就是五年,這五年裏淩雲巔上下都盼著你早點醒呢!”她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荀鋒的肩膀,“你的東西都在這裏,我們誰也沒動!”
荀鋒低頭看了一眼,遲疑道:“就這些?”
白曉曉道:“就這些。”
荀鋒無言。
白曉曉:“師兄,你別看你睡這麼久,劍我們可是好好保管了!來,師兄,你查看查看!”
“不必……”荀鋒兩個字拋出口,隻見白曉曉按著他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將他的手往劍上懟,荀鋒大驚失色,半推半就握住劍柄,在白曉曉期待的目光中攥緊手掌,提劍——
沒提起來。
荀鋒張了張嘴,又把嘴閉上了。
白曉曉張了張嘴,罵道:“我草,完犢子了。”
荀鋒:你和我說句掏心窩子話,這劍多沉。
白曉曉:十……十斤吧?
荀鋒:?
“沒事,大師兄,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你放心,掌門師伯說了:萬事無常,雖然你一身修為盡失,但師門必不會虧待你,你就在此地安心修養……”
荀鋒:還有這等好事?
“沒事,師兄,就算你真的失憶了,我們也……我白曉曉……”話到此處,白曉曉不禁一癟嘴,鼻子一酸,就掉下兩滴淚珠來,“我白曉曉也不會忘記你舍己為人,被二師兄追著打的壯舉的嗚嗚嗚嗚哇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