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那條小巷(1 / 2)

初三--六班

“這次的作文大部分同學都寫得不理想,這其實讓我很驚訝,可能很多人輕敵了。就算這個題目你們在小學時可能已經寫過很多遍,但我還是希望你們去認真對待它。”語文老師環視全班說,“以你們現在的認知視角再去發現這個命題的不同之處。”

“好,接下來讓我們一起聽一下何晨的作文。”老師麵帶讚賞道,平常中不溜秋的人居然這次出乎意料的大放異彩,“他的人物這一次描寫的很好。”

何晨才驚訝著本子上的分數,接著就被老師點名了,這種殊榮可是從來沒有過的。高高瘦瘦的男生站在窗邊,拿著作文本念著:“記----一位印象深刻的人。”

“住在隔壁的夏奶奶跟我們一家做鄰居已經長達29年了。在我父親還是個為了課業而頭疼的學生時,在爺爺奶奶還在為生計而努力工作時,年輕時的夏奶奶一個人拎著兩個拉杆箱,穿著足以讓很多人羨慕的高檔成衣,入住了這個多雨潮濕的南方小城。這一切是我小時趴在奶奶膝頭跟我說的”

明明早晨還是一片晴朗,中午卻突然陰沉下來,飄起綿綿細雨。在這個不是寄宿製的中學裏,學生每天都必須回家吃飯午休。何晨沒有帶任何雨具,跟著一幫同學冒雨走向單車棚,在心裏罵著那根本不靠譜的天氣預報。本來想著賭一把,現在倒好,可成落湯雞了。果然老天爺的心情不靠譜啊

他渾身濕透的騎上同樣濕冷的自行車,一鼓作氣衝進雨裏趕緊回家。同樣的也在心裏羨慕那些帶著雨傘或是家長來接的同學。

“她就在這樣一個天氣來到這裏的。我奶奶看著窗戶上淅淅瀝瀝滑下來的雨滴說,一個周末,下著小雨,她的素色高跟鞋踩在坑坑窪窪的石子路上,泥水都飛濺到鞋頭上了可是也無暇顧及。她一個人同時兼顧兩個箱子很困難,所以她用脖子和肩膀把雨傘夾住。雖然那樣的形象有點好笑,但不難看出,她是個大城市的姑娘而且家境良好。奶奶摸摸我的頭,有生人進巷子那刻起就被居民們暗中觀察上了,她那神態、走路的姿勢,怎麼看都跟這格格不入。有一些與生俱來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我奶奶如是說。”

何晨一路狂踩奔回到家,就像想要印證那句話一樣:隻要我踩的夠快,雨滴就追不上我。

路過夏奶奶家時不出所料地看到她一如往常一樣坐在鐵門後對著自己笑眯眯的。比早上時多加了些衣服,老人家總是對天氣的變化非常敏感。雖是初秋,但這會還下著雨,底樓總會比往常要更潮更冷一些。

“她住下來兩周左右的時間後就看到搬家公司陸陸續續地搬著其他的家具來裝修房子。其中就有她的狗崽來福。你知道嗎,這讓當時住在那邊的梁奶奶幾天都沒出過門,奶奶適時地指著另一頭的房子說。其實夏奶奶,不對,那個時候還是夏阿姨,她的狗崽很好,至少在看家護院這點上。在晚上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路過時,不論多晚,來福都會盡心盡責地爬起來狂吠到整條街都亮燈它其實很長壽,硬是陪伴了夏奶奶10年之久。一直到現在,每每我路過她們家,我的眼睛總是會不自覺地往她的腳邊瞟。”

“夏奶奶好。”

“唉好,怎麼又不聽話沒帶雨傘啊?今早你媽叫你拿的時候我可都聽到了。”

“嘿嘿”

何晨撥撥頭發沒有正麵回答,他把車推進屋裏,想著老房子的隔音、她媽的嗓門、和那未卜先知的能力。

“奶奶,我回來了。”他邊上樓邊喊著。

“哎呦,你看看你,渾身淋濕的回來了。”奶奶在圍裙上擦擦手,轉過頭來數落何晨,“趕緊去洗個熱水澡來吃飯,可不要生病了。等會記得衝包板藍根喝,預防感冒。”

等何晨吃完午飯後,他媽媽的電話就緊跟著來了。

“晨晨,吃過飯了嗎?”

“嗯,剛剛吃完。”

“你今天在學校怎麼樣?我在班群裏看到老師誇你這次的作文寫得不錯,要再接再厲知道嗎?對了,到時候記得跟夏奶奶道謝,人這麼大年紀了,還要教你怎麼寫作文。還有啊”這媽媽講話都不帶停歇的就開始數落他,“早上叫你帶傘你不帶,現在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