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啦”一聲,灸爐的紅碳落下一塊白色的灰燼,瀟湘摸摸灸爐,溫度已經涼下來了,她小心地搖搖阿茴的手臂,哄道:“小姐?小姐,去歇著好不好啊?”
空曠的大廳上輕輕回蕩瀟湘的講話聲。
“不好,我還要等阿彥回來給他過生辰,生辰禮都沒送,這算什麼?”阿茴拿出懷裏已經溫熱的小荷包。
瀟湘接過那隻荷包,輕聲道:“可是小姐,王爺的生辰已經過了,現在已經是第二日了!”
阿茴聽了一把將手中空了的酒壺擲向遠處,白玉壺裹起一陣酒香飛快地砸在窗欞上,“哐啷”一聲,在這黑夜中顯得異常突兀。“沒錯!他已經過了生辰了!在別的女人床上過的!”
“這個狗男人!他怎麼說得出‘你先歇息,我明日再找你’這種話!”阿茴一腳踢飛麵前的食案,捏緊了手中的荷包,忽而將其擲向半明半滅的炭火裏。瀟湘驚叫著去救,這萬一明日小姐酒醒了反悔心疼了怎麼辦?忙活了好久呢!
饒是瀟湘已經眼疾手快,藏藍色的荷包一角還是被熏黃了一小塊。瀟湘拍幹淨手中荷包的灰燼,隻覺滿嘴苦澀。雖說這次晚膳不算有多精美隆重,但小姐精心籌備了這麼久,最後王爺最後板凳都沒坐暖就點了朱陽候送的一名姬妾侍寢,不怪小姐如此生氣。
“小姐,我們先歇息吧?有什麼我們等天亮了再說好嗎?”瀟湘給阿茴順毛。
阿茴卻好像沒聽到她的聲音一樣,直直望向門口,“這個時辰了,什麼都幹完了吧?現在應該在沐浴?哼!鴛鴦戲水?”阿茴一想到李彥兮和別的女人交纏在一起,渾身都像被針紮一樣難受,“這對奸夫□□!我要去收了他們!”說著拿起身側的九節鞭衝著窗欞踏去,消失在黑夜中。
瀟湘被嚇得不輕,若是小姐或者王爺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好?小姐現在正氣得厲害,說不定真的血濺三尺!她慌慌張張,怕招來禁衛軍又不敢大聲叫喚,急急地提著裙擺往重華殿衝去。
重華殿內,昏暗的寢室突然出現一雙亮得耀眼的眼眸,兵器的冷光被月光的照射反射在李彥兮的臉上,他猛地睜開眼睛,拿起床前的長劍,麵前之人卻讓他錯愕,“阿茴?你怎麼來了?”
“她呢?叫我看看是怎樣一個可人兒?”阿茴沒了之前的暴躁,看上去冷靜無比。
李彥兮一下就知道阿茴口中的“她”是誰,“她走了,我將她打發了。”
“嗯?打發了?哈哈哈哈好啊,辦完事了,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阿茴怒極反笑,“告訴我,她和你是個什麼姿勢?這樣嗎?”阿茴一手扯上李彥兮的中衣,雙臂環抱李彥兮的勁腰。
“還是這樣?”阿茴嬌笑著和李彥兮貼近,雙手跳躍著從李彥兮的腰部往上,又攀上李彥兮的修長的脖子,口鼻相抵,阿茴滿是酒香的雙瓣幾乎要貼上李彥兮的雙唇,“還是這樣呢?”
李彥兮猛地推開阿茴,“阿茴!你清醒一點!我沒有碰那個女人!我在做戲而已。”
“我不信!她們能做的我也可以做!”阿茴的聲音聽上去不太穩,不管不顧地將李彥兮的手牽向自己的胸口。
“阿茴!你住手!”李彥兮急急地按住阿茴的手,“你喝醉了!別犯渾!”
“我沒有喝醉!”李彥兮知道阿茴左手有傷,也不敢大力按壓她的左手,阿茴靈活地掙脫出左手去解李彥兮的中衣,“今天不管怎麼樣我都樣辦了你!”
李彥兮哭笑不得,這架勢,不知道的人看上去還以為在打架呢,“糊塗!你可知這是什麼人才可以做的?”
阿茴停下動作,大義凜然道,“去他娘的仁義道德!你睡了我,我睡了你,誰賺誰虧還不知道呢!我不介意!”阿茴纏著李彥兮滾向床榻,輕輕巧巧地就跨坐在了李彥兮身上。
“可是我介意!”李彥兮一句話叫阿茴停住了動作。
“你果然還是在嫌棄我!你嫌棄我胸小是不是?”阿茴頓住動作,邊抽噎著邊脫自己的衣裳,“可是我也有的,不信你看看。”
她脫到一半大哭起來,“從頭到尾,你都不把我當人、當女人看!你喜歡胸大腿長的是不是,是不是韓好那種?”
怎麼還越說越離譜了呢?阿茴平日在自己麵前乖乖巧巧的,怎麼這會兒像個張牙舞爪的貓兒似的?李彥兮知道今日和阿茴講道理是行不通的,隻能讓她先靜下來再說。思及此,李彥兮抓住還在扯他衣裳的兩隻小手,身下一用力,將阿茴壓製在身下。
“阿茴,你乖乖地聽我說!阿茴,看我,看著我!”李彥兮輕聲叫喚著,試圖喚回阿茴的一絲清明。漸漸地,阿茴的眼神聚焦在李彥兮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