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逼會
自從私下約過飯之後,連著周末兩天,蘇年都收到了趙巍主動發出的微信,雖然都是工作上的問題,聊得不多不少,但蘇年還是感覺趙巍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了一點好轉,至少從咄咄逼人的仇人一般,變成了能日常交流工作的同事一樣。
雖然有些欣慰,但心裏也還是有點苦澀。
蘇年把這種患得患失,甚至男綠茶的心情,歸結為可能是這段唯一的感情當了7年心口的朱砂痣,一下子有了變化,有點不習慣了。
趙巍沒他這麼閑,周日的晚上,他帶著禾薇薇在四環邊一個地下廣場的酒吧裏,陪著2個知名的製片人和編劇玩遊戲。
昏暗的包間裏,桌子上擺滿了各色洋酒和籌碼,製片人和編劇2人玩遊戲玩得不亦樂乎,找了4個美女,又摟又抱的給他們按摩,又替他們喝酒。
與他們不同,趙巍這邊隻有禾薇薇,禾薇薇負責玩遊戲,他負責喝酒。
禾薇薇一個理科生,玩邏輯遊戲、數學類的遊戲真是一把好手,把製片人和編劇帶得很上頭,不過,該輸的也得輸,趙巍帶她來,既然是來求新項目的合作,來拜碼頭的,該喝的酒是一杯都不能少的。
一直咋咋唬唬的玩到後半夜,製片人和編劇終於轉戰下半場,趙巍紅的,洋的,啤的喝了不知道多少,禾薇薇打著哈欠,喊酒保把賬記了,才扶著搖搖晃晃的趙巍出了酒吧。
車一開,禾薇薇就罵罵咧咧的說:“這倆人也太能玩了,真把人累死。”
趙巍聽到手機響,拿出來一看,把信息扔給了禾薇薇,“還成,製片人把資料發來了,有劇本,回頭你看看。”
“嘿,成了可還行。”禾薇薇笑道,“不枉老子這忙活大半夜的。”
趙巍“嗯。”一聲,倒頭就睡。
禾薇薇開著車從四環到三環,快到家的時候,開著車窗把趙巍吹了個半醒。到了地下車庫,趙巍下了車,走路已經歪七扭八的了,禾薇薇把他扶進電梯,又送到樓上。
她倒是懶得伺候人的,把人擱在臥室的床上,勉強脫了個鞋,趁著趙巍還有點清醒,說了句:“明天一早要趕通告,這大晚上的車我開走了。”說完也不等趙巍回應,麻溜的就關燈走人了。
周一上午,又是三方的電影檔期討論會。時間約的早,大家都急匆匆的,蘇年在樓下碰到踩點趙巍,兩人也沒扭捏,一塊進的齊蕭影業。
走到樓上,蘇年一拉開公司門,一股難聞的屎味兒就撲麵而來,他尷尬的和趙巍麵麵相覷,表情十分難看。
趙巍十分驚疑,“你們公司下水道炸了?”
蘇年看了下群消息,“應該不至於吧,行政沒發通知。”
趙巍屏住呼吸:“那這是什麼味兒?”
蘇年吸了一口,仔細分辨。趙巍被他的行為震驚到了。
“是螺螄粉。”蘇年分辨完後說道,“你聞,空氣中還有一股辣味,下水道炸了不會辣的。”
趙巍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緩緩衝蘇年豎起一個大拇指。
蘇年歪頭狡黠的笑了一下。
趙巍高冷的臉也忍俊不禁。確定是螺螄粉後,趙巍終於正常呼吸了。
進了公司後,蘇年發現受迫害不止他們倆,還有曹淩這個精致的boy。
曹淩像花蝴蝶一樣掩著鼻子,一邊穿梭各處開窗,一邊罵罵咧咧的說:“我的天,這味兒比屎還臭,快開窗快開窗,我的天呐,簡直要命,一會還要對外開項目會呢。”
蘇年看著他一係列誇張做作的行為,忍俊不禁。轉頭就看到項目組的其他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詭異,變形,頓時覺得大事不妙。
“你死定了。曹淩。”蘇年對曹淩說道,然後慢悠悠的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裏麵的辦公室。
“what!!!”曹淩瞪眼看著蘇年,很不得立刻死掉,抬腳就往外跑。
“曹淩,你給我站住!”一聲暴喝,黃林林端著一碗螺獅粉外賣,悠悠的說:“給我滾過來!”
曹淩一動不敢動,項目組瘋狂憋笑。
趙巍低聲衝蘇年說:“你們黃總口味真嚇人。”
蘇年:“……還,還行吧。”
趙巍盡量的屏住呼吸,進了張蕭的會客室。
黃林林跟他打了聲招呼,又看著曹淩,微笑著說:“曹淩,留洋回來的富二代,沒吃過吧,來,嚐一口。”
“我不……唔……”來不及拒絕,黃林林就把螺螄粉送到了曹淩的嘴邊。
要不說曹淩情商高呢,隻見他眼睛都不眨,張嘴就把粉嗦了進去,並發出了驚人的感歎:“天呐!這是什麼,太好吃了!!!”
!!!眾人歎為觀止,集體直呼“牛逼”!。
黃林林笑得賊損,沒好氣的說:“這是屎!”
!!!呃……救命!眾人再次無語凝噎。
黃林林出身草根,但好歹也是副總裁啊,吃螺螄粉也就算了,再草根,也不能這麼糙吧,眾人簡直無法接受自己的居然會有這樣的上司。
黃林林端著螺螄粉又慢悠悠的晃回自己的辦公室。曹淩還在為自己的錯誤,用浮誇的言辭做瘋狂的彌補。
“真是慘不忍睹,世風日下!”蘇年好笑的說。
黃林林吃完螺螄粉,在曹淩以“公司形象”為由,強行要求她對著空調吹了15分鍾散味。為此,檔期討論會也被迫推遲了15分鍾才開始。
盡管如此,開會的時候,蘇年還是收到了趙巍發來的私信,“難我感覺這屋裏也有股子屎味。”
蘇年:“……”你禮貌嗎?外來參會人員!
檔期討論會並沒有很順利,三家都有不同的想法。
齊蕭影業堅持放在9月,巍禾院線堅持放在國慶檔,而青蛙有線則扔出來一個暑期檔。
會議逐漸從和諧演變成三方爭論,各不相讓,討論了一個多小時後,甚至進化到了一種不說服對方,不得出個結論,絕不散場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