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蕭影業的茶水間，位置非常的巧妙，鄰著總裁辦。
這裏的水，有的時候1個禮拜都用不完一桶，有的時候一天1桶都不夠用。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這裏的水，永遠都用不完。
至於水一天要換幾桶，除了負責換水的總裁司機，就隻有項目組負責對外的總監曹淩最清楚。
蘇年平時不怎麼來這裏刷存在感，但是今天曹淩一句話沒說，一臉“氣哄哄”的樣子，把他從電腦前挖出來，拉到了茶水間。
“怎麼了？”
蘇年隻說了一句，曹淩就開啟了單機吐槽模式。
“tm的一個程序員，誒程序員誒，霹靂啪裏一整宿一整宿敲鍵盤，一年365天寫的大字不超過10個，看的書不超過10頁的人哎，竟然也特麼來電影行業了！”
“他懂什麼叫內容嗎？懂什麼叫電影嗎？懂什麼叫藝術嗎？”
“我真是靠了，這特麼簡直賽過當年的煤老板！起碼人間煤老板隻投錢，這程序員倒好，投資的同時還開始搞內容了，搞內容也就算了，連宣發也要搞，不不不，這簡直比煤老板還可怕！！！”
蘇年靠在茶水間的吧台，閑閑的看著曹淩痛心疾首的吐槽，有些忍俊不禁。
曹淩這人看著很符合男人對“白、幼、瘦”的幻想，但從剛才吐槽人的勁頭來說，還是對得他是個一米八幾的男人這種身份的。
蘇年的淡定多少把曹淩襯托得過於聒噪了。
曹淩沒收到隻言片語的反饋，感覺情緒一點沒被安慰到，“誒，你倒是說句話評評理啊，蘇年，你說這他媽都什麼鳥屎，狗屎，雞屎，鴨屎的，竟然跑來霍霍我們電影了！”
“嗯，確實，聽起來這個賽過煤老板，是個業內毒瘤。”蘇年認真的敷衍道，相比聽他吐槽，他反而對曹淩的語言模式很感興趣。
都說4a公司做項目經理出身的男人，多少都有點台灣腔，而且台灣腔中還帶點娘，曹淩果然也是其中一枚。
賽過煤老板這個稱呼，把曹淩梗住了，哈哈大笑道：“蘇年，你真是個起名鬼才。”
蘇年摸了摸鼻子，笑了笑。
曹淩又開啟了新一輪的吐槽，並且馬上就接受了“賽過煤老板”這個大名。
“我看啊，我要準備辭職了……我馬上要喝西北風了……賽過煤老板趁人之危來我們公司摻和，我們就要涼涼了……”
蘇年覺得曹淩說話真有意思，每次情緒的表達都非常極致，很有看頭，怪不得會被黃林林拉去負責對外溝通。想到這，他一不小心沒忍住，笑了一聲。
曹淩怨念的看向蘇年，對他破壞氛圍且毫無良心的舉動非常不滿，“我都還沒發泄完呢，你就不能態度認真點！”
蘇年遠遠的看見副總裁黃林林穿著運動鞋，健步如飛的過來，衝曹淩笑了一下說：“換個地方說吧。”
兩人換到了安全通道，蘇年換樓梯扶手靠著，表情依舊是淡淡的。他點了根煙，這表示，他願意花一根煙的時間陪曹淩吐槽。
曹淩從蘇年的煙盒裏抽了根煙，說“借個火。”就湊上去借著蘇年嘴邊的煙點火。過分的距離讓人不適，蘇年不動聲色把煙夾在手上往前送了半臂的距離。
曹淩借火成功，狠狠的吸了一口，才終於像爽到了一樣，舒服了歎了口氣。
蘇年笑道：“你怎麼跟吸毒似的。”
曹淩不屑，“這有時候抽煙還真跟吸毒一樣，特解壓！怪不得那些明星動不動就想要試試□□什麼的。”
“得了吧。”蘇年睨了他一眼“那叫作死。”
“那叫有錢！”曹淩說。
蘇年很捧場的說：“嗯，錢是萬惡之源。”
曹淩模仿癮君子，眼神迷離吐了個煙圈。
蘇年抖了抖煙灰，漫不經心的問：“你剛剛罵的那個賽過煤老板是何方神聖啊？”
“哦，剛差點忘了。”曹淩把煙一叼，開始比手劃腳，“就那個巍禾院線的太子爺，你曉得吧？丫一畢業幹了三年的程序員，仗著他老爺子的家產，進了影視圈，竟然成了國內一條重大院線的ceo，這兩年仗著自己家有點破錢，破勢力，到處圈人，圈資源。這不，昨天晚上，老板突然在群裏發消息說，這太子爺看上了咱們的電影，要進來摻和一腳。真特麼禍害。”
“老板不是愁錢麼？禍害有錢，需求不是很匹配嗎？”蘇年不理解曹淩的恨意來自何方。
曹淩揚起眼神看著蘇年，“你怕不是個臥底吧，你怎麼好像站他那邊一樣！”
“我連人叫什麼都不知道，上哪臥底去。”
“也是！”曹淩說，“你這個級別，又不愛商務，確實是接觸不到他。”
“所以呢，現在曹貴人可以說說為什麼這麼生氣了嗎？”蘇年一雙杏眼看著曹淩，一副我是認真陪你吐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