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像浸濕了水分的紙巾,把其擰幹、又抓成一團,等完全幹了後,紙巾褶皺幹·硬·的不成樣子。
女鬼的臉和身體的皮膚就是這種,缺水後,全身器官會縮小,五官自然也不例外。
而她的雙眼縮的隻剩下兩個約有指甲大小的黑洞,周圍的皮膚向內凹陷,鼻子隻剩下骨頭形狀,嘴唇幹癟,幾乎消失不見。
特別是身體的皮膚棕紅、脫皮、有著水泡鼓起又碎掉的疤癩,黑斑遍布……
這樣一個恐怖的模樣不禁令伍下久皺眉,感到略微的不適應。
而米征也嫌惡地往後退了一步,倒不是怕,隻是下意識地,就在這時,那女鬼對著他們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像是要穿透耳膜般令人難以忍受。
伍下久捂住耳朵的同時感覺到腳底的沙子似乎在流動,下一刻,他被時商左拉緊手腕往後退去。
“這女鬼似乎能控製流沙。”時商左低聲道。
“別被她靠近。”格桑也道。
伍下久:“回營地。”
但未等他們跑出多遠,伍下久再回頭看時,那女鬼的身影卻陡然消失不見了,後麵靜悄悄的,一片平靜。
伍下久頓時拽了拽時商左的手,道:“消失了。”
米征也停了下來,皺著眉不解道:“搞什麼,這個女鬼就出來玩玩嗎?”
停在原地一會兒,也沒見女鬼出現,弄得他們以為剛才瞧見的是幻覺一樣,但彼此心知肚明那不是。
隻能說這事有些古怪。
伍下久、時商左四人隻能帶著些許霧水回去。
而等回去後,令伍下久有些驚訝的是,李毛、易容和布蘭妮三人也回來了。
之前不見蹤影,可現在他們卻好像從未離開過營地似的,神色正常地坐在火堆旁邊。
伍下久當即眯了眯眼睛,臉上的神情無害自然,走過去驚訝問道:“你們剛才去哪裏了?有沒有聽到一陣哭聲?”
“我們出來查看,沒瞧見你們的身影都有些擔心,剛出去找你們……”
易容和布蘭妮兩人是一個團隊的。
布蘭妮是個長卷發的樣貌溫柔,雖不特別漂亮但是有特點的女人。
她聞言與易容對視一眼,道:“我們也聽到了有女人的哭聲,先前還差點被吸引離開了營地的範圍,但好在中途突然清醒過來,就和易容去查看,可惜什麼都沒有發現。”
易容點點頭:“在外麵轉了一圈才回來不久。”
什麼都沒發現……他們沒有看到那個女鬼?
可是,聽到了哭聲,不就是被女鬼引誘去的麼,女鬼為什麼不出現?
伍下久不禁將目光轉向李毛——他是獨自一人登上列車的,但之後與那個代號為苦瓜的乘客交談,像是臨時結成了同盟。
李毛雖然對伍下久的疑問感到不耐煩,但還是張嘴說道:“剛才守夜睡著了,什麼都沒有聽見。”
“等我被尿憋醒,他們兩個都不見了,我就出去上了趟廁所。”
易容道:“我和布蘭妮離開時,李毛確實還在打瞌睡。”
這證明李毛說的話不假。
格桑這時問道:“看到他們兩人不見了,你難道沒有覺得疑惑嗎?”
格桑普通話的口音帶點奇怪的腔調。
李毛嗤笑道:“在車下世界,最好不要有什麼不必要的好奇心,否則隻會害死自己,他們兩個不見了,我難不成還要出營地尋找?”
別人有沒有事,可和他無關。
李毛雖然對自己沒有聽見女人的哭聲感到奇怪,但他不覺得這是壞事,省的女鬼找上門,倒黴的是他。
李毛懶得再回答任何問題。
伍下久敏感覺得不對勁,便詢問了易容和布蘭妮出營地的時間,在他們清醒過後是幾點,可惜,他們當時並未查看。
就在這時,馮固大概被他們交談的聲音吵醒,從帳篷裏探出頭道:“都幹什麼呢?不該守夜的回去休息,養好精神,明天還要深入沙漠。”
伍下久、格桑和米征等人各自回了帳篷。
鑽進睡袋裏後,伍下久低聲對時商左道:“李毛、易容和布蘭妮三人比我們先離開營地,可我們而後才聽到哭聲……”
“時間錯開了,我們聽到的哭聲應該不是同一個。”
時商左道:“用哭聲·引·誘·人的女鬼怕是也不止一個。”
伍下久點頭。
時商左道:“先休息吧。”
伍下久以為在經過女鬼哭聲後,今晚會平靜的過去。
但沒過多久,他就被一聲驚恐的叫嚷驚醒,好在,他也並未睡熟,當即與時商左衝出了帳篷。
守夜交換,李毛、易容和布蘭妮三人後半夜回去休息。
作為隊伍裏唯二的兩名女性,布蘭妮與及時雨睡在一頂帳篷裏麵。
及時雨今晚也不用守夜,正睡得迷迷糊糊,但同時也保有警惕心。
在布蘭妮進入帳篷裏後,她掀開眼皮瞅了眼——布蘭妮背對著她,鋪著睡袋,長卷發原本是紮起的,但是由於要睡覺休息的緣故,她已將發繩隨手取下,此刻披散著頭發,看不清楚麵容。
而後,及時雨似乎覺得沒有危險,又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可她感官還在,在察覺到身旁布蘭妮鋪完睡袋卻並未躺下時,她不禁有些疑惑,可未多想,可慢慢的,她開始感覺到不對勁兒……
她似乎在被人注視著,渾身汗毛都有些豎起。
而她身下躺著的睡袋則越來越軟,直到一股驚慌湧上心頭,及時雨倏地睜開眼睛,就瞧見原本背對著她的布蘭妮此刻竟完全變了個模樣。
——長發披肩,絲質紗裙,棕紅色布滿黑斑疤癩的皮膚,還有一張格外恐怖的臉。
那雙向內凹陷、隻剩下指甲蓋大小的眼睛正盯著她,看她醒來,緩緩咧開一個笑容,隨即,在及時雨驚恐大叫時,女鬼撲向了她。
好在,能夠鼓起勇氣踏上這趟列車的乘客都最起碼有保命的手段。
及時雨掙脫出睡袋,在被女鬼抓住腳時用力的往下踹。
但與此同時,整個帳篷也都在下陷,她咬緊牙關,抓牢帳篷的門簾,緊接著快速的往外爬去,那女鬼拽著她的腿,也跟著爬了出來。
伍下久出了帳篷,就看到及時雨在爬出帳篷後差點又被女鬼給拖了回去,而她住的帳篷已經有一半陷入了流沙之中。
就在女鬼要拖著她也進去流沙裏深埋時,格桑及時出現,一把拉住了及時雨的手,同時,他手腕的珠串往女鬼的身上一打,女鬼淒厲地叫了一聲後化作一陣煙消失不見。
可是,女鬼消失,流沙卻還存在,並且仍有擴大的趨勢。
“我的腿……”這時,及時雨哭喊道,似是難以忍受疼痛,跌坐在地。
而她那雙被女鬼抓過的小腿則像是被燙出來的,撕扯破了,褲腿卷起,皮膚竟出現了掌印一樣的燙傷。
所幸,馮固和其他乘客都醒了過來,在能收拾東西就全收拾走遠離流沙後,天亮蒙蒙亮起,
他們隻損失了一頂帳篷和部分物資,還有……在另外一個方向,掩埋在沙坑中的真正的布蘭妮屍體。
——渾身幹枯、皮膚褶皺,像是被從身體裏抽幹了全部的水分,雙眼也猶如被燒過一樣。
易容當時瞧見同伴的屍體後,抓著頭發有些崩潰。
因為他完全不知曉布蘭妮是何時死去的,在他的認知裏,布蘭妮明明一直與他在一起,怎麼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