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內心裏覺得男人太過冷漠和絕情,竟然連母親都關了起來。
偏偏,管家並不知曉太太做錯了什麼,而男人的父親則在外麵花天酒地,季家能夠有今天,全靠男人掌管。
所以男人的父親壓根就不管家裏的事情,和男人的母親也感情淡薄,對男人關著自己母親的事連點想法都沒有。
或許最初有,但隨著男人冷漠的態度,之後就逐漸消失了,該幹嘛幹嘛。
管家這樣說是為男人著想,可惜,男人卻毫不在意,最後叫管家離開了。
管家歎息著走下樓,在客廳裏瞧見一個長相有些凶,身材高大的男人。
管家認識他,走過去道:“彭先生,您來找少爺?”
管家很確定,因為每次彭先生過來,就是與少爺商量事情,在書房待上半天。
彭野點頭,道:“季斯毅在哪兒?”
管家:“少爺在書房,彭先生。”
彭野聞言,便徑直朝著樓上走去,態度自然,沒有絲毫客氣的模樣。
管家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了。
書房裏,彭野進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席幼蔓死了,心髒衰竭猝死。”
“我查了一下她臨死前的登車記錄,是和觀主、也就是你近來特別關注的那個人同一趟列車。”
“她的死沒準與觀主有關。”
季斯毅顯然對這個突然的消息有些驚訝,臉上的表情變了變,憤怒、難看……卻唯獨沒有對席幼蔓死亡後的惋惜、難過。
他聲音極致冷漠道:“我都叫她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她是聽不懂人話麼。”
話裏的意思,明顯認為席幼蔓死亡活該,隻是打亂他的計劃,難保伍下久不會察覺出什麼。
是的,季斯毅認識伍下久。
他收到科學家聶宿帶來的水晶球,查看時被席幼蔓瞧見,因此她當時多問了幾句。
看在席幼蔓還算有用的份上,季斯毅挑著並不重要的信息回答一點,卻沒有想到席幼蔓竟然瞞著他與伍下久進入了同一個車下世界。
她如果真能結果了他,季斯毅倒不會如此憤怒,甚至還會給席幼蔓幾個好臉色,隻可惜,死的人卻是席幼蔓。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賤女人。
季斯毅此刻的神情陰沉難看。
彭野將席幼蔓當做一起進入輪回列車的同伴。
雖然對於她的死亡不怎麼在意,但有件事情他想要問個清楚:“觀主和你到底有什麼恩怨,你這麼在意,想要殺死他?”
“你和他是不是在現實世界裏認識?”
季斯毅沉默不語,猶豫著要不要告知。
彭野趁機道:“我和你是合作關係,如果你不說清楚,到時候危及我,我可不會管從前的情分,隻會做出對我有利的選擇。”
彭野眉眼間也沉下來。
季斯毅抬眼看他,並未受此威脅,但開口道:“告訴你也無妨。”
“我曾獲得過一個s 級道具——“命運的紡錘”。”
“這個道具有兩個作用,一是看到被道具使用者的既定命運線,二是撥動這個使用者的命運線,使其既定的命運延伸出無限的可能……”
這個s 級道具用來保命或者攻擊等並無多大用處,但能夠看到使用者的命運線卻是非常逆天的功能,更不要提撥動這根命運線。
季斯毅將其得到後很是心動,思前想後,就將道具用在了自己身上,這個s 級道具是一次性使用,用過即報廢。
而季斯毅全部使用了,他在命運線裏看到了自己必死的命運——一個麵目模糊、致使他在車下世界裏死亡的人。
而之所以那個人臉是模糊的,是因為他們彼此還未曾認識。
從命運線裏出來,季斯毅大口的喘氣,死亡的陰影仿佛依然籠罩在他的心頭,令他難以緩和情緒。
他無法接受自己死亡的命運。
為什麼?在他好不容易擁有了第二次生命後,在輪回列車裏險死還生隻為活著,結果,在這該死的命運裏,他最後卻會被人給殺死?
這太荒繆了。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現在就結束自己的生命,卻要等待一個不知地點、不知何人的人來殺死他?
“命運的紡錘”雖然能夠看到他的命運線,卻到底作用有限,無法看清楚具體的地方,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輪回列車帶去的車下世界。
而死亡是一瞬間的事,季斯毅甚至沒有瞧清楚對方使用的是什麼凶器。
但人臉雖然模糊,可用了道具,在未來若是提前遇見,季斯毅會立即認出來,這是道具給予的作用。
既然無法接受這種既定的命運,季斯毅自然選擇撥動他的這根命運線,讓未來的結果延伸出無限的可能性。
後來,季斯毅偶然遇見了殺死他的人,在京市的大學裏,那一刻,模糊的人臉在腦海中一瞬間清晰無比——伍下久。
一個極為優秀的、被導師稱讚的學生,麵容還有些稚嫩,皮膚白皙,長相漂亮,這樣無害的一個男生,卻是殺死他的凶手。
季斯毅難以接受,而更加令他不可置信的是之後的調查結果。
身為季家的繼承人,季斯毅想要挖出一個人的過往簡直輕而易舉——伍下久,南縣人,隻有一個爺爺相依為命,從小住在道觀。
往前挖,他是孤兒,是被那位敬至道長收養的。
但季斯毅手中的資料卻不止記錄了這些。
伍下久,是他父親原配生下的兒子,比他小了一歲,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