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與智者爭高下,不與傻瓜論長短,這話果然沒錯。但琴姨娘這個神經病非要與她理論,紅腫著一張臉,哭哭啼啼的跑到四公子麵前訴說了一通。
極為憤怒,說自己好端端的逛個花園,被五公子那衝喜的新婦給欺負了,臉都打腫了,四公子是哥哥啊,怎麼連弟弟的新婦都敢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了,雲雲的,非要四公子給她做主,討個公道?不然就是無能之類的
一個衝喜的新婦,敢動手打人?四公子開始並不信,但架不住琴姨娘不停的胡說八道,白嫩的臉上的紅腫一片,哭的也可憐兮兮的,不像是說慌。要不說耳邊風厲害呢?琴姨娘不斷的煽風點火,哄的四公子終是答應給她討個公道。
兩人在花園裏的事,也不是沒人看到,琴姨娘這麼一聲張,許知一打人的事,就宣場的季家都知道了,也傳到季夫人耳中。“真是五郎媳婦先動的手?”
趙媽媽:“是的,起因大概是琴姨娘先罵了五公子和新婦。”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要是鬧的不大,就隨她們去吧!”
季夫人雖然有點驚訝!但這點子小事還不至於讓她勞神去管,本是想交代下去,讓兩個庶子自個兒管管得了。但四公子有天喝醉了酒,又被琴姨娘用言語一激,就氣的跑到了落英院,那天季珩不在,許知一又剛巧出了院子,回來後就發現落英院就被打砸了,連下人也遭了殃。
這下,事情鬧大了,許知一被叫到了湘水苑,季珩當然也在,她也沒想到夫妻倆再見麵居然是這種情況!
季家的祖宅被不斷加蓋過,自是不小,季夫人的湘水苑是個挺大的院子,兩個兒子媳婦,還有老爺的待妾,都與她同住。
常姨娘帶著季然、季瑩住在如意館,季珩會有單獨的院子,純粹是因為不受待見,腿還殘,反正到了淳縣他就住在落英院,特別偏遠的那種,這點和許知一在李家的待遇還挺像的,都被視為無物。
趙氏中年發福,很是富態,慈眉善目的,舉止行為也很是端莊,但如果覺得她是個活菩薩,那可就真真的看錯了。
許知一的出現,多少引起了一些關注,季珩日常深居簡出,足不出戶,眾人都習慣了,沒想到許知一也挺宅,也不曾巴結奉承過各院,沒敬茶她也跟個沒事人似的,不知道是不懂還是什麼?所以眾人其實並不是都知道這衝喜的新娘子長的什麼樣?有說好看的,也有說不好看的,反正沒幾個人真正見過。
許知一一身藕色衣衫,儀態大方,步履輕盈,不疾不徐的向眾人走來,一頭青絲綰成了髻,僅幾根絲帶一支梅斑白玉簪,身上再無多餘配飾,很瘦,但脊背挺直,頸項優美,沉穩有度,一張素顏未施粉黛,膚色白皙,明眸皓齒,很是秀麗,竟是有些絕色之勢。
眾人有些驚訝!這是五郎媳婦?村姑?商戶?高門大戶都不一定能養出來的容貌氣質?莫不是搞錯了。連不動聲色的季珩也有瞬間的愣神,之前幾次都過於匆忙,並未仔細看過許氏的容貌,沒想到竟是個美人胚子,氣質還這麼特別。
季夫人也注意到了,心理有些不痛快,她一直以為王管事說許氏是個美人的話是在說笑,這五郎的運氣可真好,一個村姑竟然還有這般皮相。
許知一不知道這些人的心理活動,她上前見禮:“知一給夫人請安。”
不知是不是和李家一樣,反正她就這麼行了,隻不過許知一很快就知道自己做錯了,因為聽到了眾人的嘲笑聲。
主位上的季夫人,也微微的笑了下,剛才的那點不快,徹底被這個行禮撫平了,再好看,也難掩出身低微,不懂禮數的事實。
她頓了片刻,才悠悠的開口:“五郎媳婦,聽說四郎在落英院鬧了一場,還打傷了下人,究其原因是因為你先動手打了他的妾室,可有此事?”
許知一歎了口氣,緩緩的開口:“回夫人,人確實是兒媳打的,但事出有因,還請您聽兒媳解釋。”
季夫人:“噢,什麼原因,你說來聽聽?”
許知一稟了聲是,便道:“兒媳新婚後一直安分守己的呆在落英院,院門都很少出,那天見天氣實在好,才帶著丫鬟去了園子裏,也是第一次見琴姨娘,並不清楚是那裏得罪了她,兒媳規規矩矩的打了招呼就要離開,誰知被她攔著不放手,說了許多難聽的話。什麼衝喜?勾引?耍手段?受不受寵的?還說兒媳沒敬茶是因為夫人,有的兒媳也沒明白,反正髒汙的很,還一直辱罵五公子是個殘廢,老太爺是長輩,給他老人家衝喜不是孝心嗎?怎麼就不應該呢?兒媳可是正經人家的姑娘,知道這般粗俗無遮攔的話是萬萬不能說的,可兒媳根本說不上話,攔不住琴姨娘胡言亂語,一時情急,才動了手。兒媳不是故意的,真不知道會鬧成今天這樣,請夫人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