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輕輕扯住了他的袖子。劉軒回頭一看,隻見袁素問手指纖纖,捏著他袖口一點布料,指尖微顫。
“不要說……求你……”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顫音。
劉軒定了定神,幹脆將錯就錯,他一把攔過袁素問的肩,將人摟在了懷裏。
“袁將軍,其實他是我的相好。這宅子是我向素問借錢買的。”
袁嘯之頓時陰沉了臉,“她是什麼身份,要你養在外頭,不能娶進門?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娶個正經夫人在家裏,而不是與這些妓子娼伶來往!”
劉軒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他知道這時候辯解也無用,隻好一臉老實地應承下來,“將軍教訓的是,我以後不這樣了。”
他感覺到懷裏的人一直都緊繃著身子,即使劉軒已經選擇在袁嘯之身前替他遮掩了,袁素問依舊很緊張。
劉軒顧不上他在想什麼。
他老實挨袁嘯之的訓,十分誠懇地認錯,保證不會再跟勾欄青樓裏的女子往來。
袁嘯之看他這麼老實,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他又不是劉軒的父母,管不了那麼寬,索性將這件事放過了。
“告訴袁素問,叫他回來就去書房見我!”袁嘯之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劉軒應著“是”,直到看不見他身影了,這才鬆了口氣,放下了摟著袁素問的手。
他抬手撩開袁素問的麵紗,隻見他咬著唇,眼角微紅,神色說不出的慌亂。
劉軒心裏一個咯噔,他好像暴露自己知道袁素問是女裝大佬的事了。
現在怎麼辦?直接承認,好聚好散?
劉軒歎了口氣,“其實我知道你是——”男的。
袁素問幾乎是跟他同時開口,“袁素問是我兄長!”
哈?劉軒懵逼了,後麵兩個字直接咽進了喉嚨裏。
袁素問眼中閃過一絲堅決,他撲在劉軒懷裏,兩手環住他的腰,摟緊了,將臉埋在他胸口,聲音輕柔。
“其實我有個孿生兄長,與我長相十分相似,隻是他性子安靜,不怎麼出來走動,所以你不知道他。”
袁素問的聲音一開始還有些發虛,說到後麵也就堅定了許多。
“我兄長的名字是袁素問,我的名字是袁靈樞,之前是我用兄長的名字騙了你。對不起,軒哥哥,你原諒我這次,好麼?”
“……”要不是劉軒知道真相,說不定他還就真信了!
這女裝大佬也太會編了吧,孿生哥哥都出來了,還想一人分飾兩角啊!
“所以,我該叫你靈樞?”劉軒有些猶豫要不要戳破他的謊言。
袁素問抬起臉來,神情怯怯地,似乎也怕他不信,“我總覺得我的名字總不如素問好聽,就擅自頂用哥哥的名字,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劉軒看到了他眼裏的小心翼翼,心裏莫名一軟,算了,別揭穿他了。
“我知道,”劉軒伸手摸了摸他軟乎的臉蛋,“靈樞也很好聽。”
袁素問眼眸裏的那份忐忑這才消失了,白皙的臉頰染上紅暈,他低下了頭,輕輕牽住劉軒的手。
“那咱們去後院看看吧,房間我都讓人收拾好了,被褥也換了新的。”
劉軒總覺得袁素問這話說得曖昧,好像在暗示些什麼。
總不能要跟他困覺吧?
不可能!這樣會暴露他男子身份的,他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吧。
不幸的是,他的預感總是會成真。
袁素問拉著他看了後院的屋子,來到正屋,給他沏了茶水。
他將熱茶捧著遞給劉軒,柔聲問:“劉郎,今晚你要在這裏歇著麼?”
“不用……了吧。”劉軒接過茶盞,手擦過他的指尖,略有些尷尬。
他真不是故意的。
可惜從袁素問微紅的臉頰和瑩瑩的水眸來看,他似乎已經沉浸到曖昧的情緒裏了。
“我聽說你就要隨袁伯伯出征戎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今天晚上,你就不能留下來多陪陪我麼?”
劉軒深深地看了眼袁素問,他說這話好像還挺認真的。
他要是拒絕的話,不會被打吧?
菟絲花好像沒有拿那柄鐵琵琶,但是也不代表他就沒有別的武器揍他。
劉軒摸了摸鼻子,“如果我說不行的話,我是說如果——”
菟絲花的眼神立刻冷了下來,“為什麼不行,難道你家裏藏了別的女人,要回去陪她麼?”
“咳咳,沒有沒有,就聽你的,我留下來還不行嗎?”劉軒非常識時務地答應下來。
劉軒還是覺得袁素問是朵菟絲花,隻是此“菟絲花”非彼“菟絲花”。
菟絲花看起來很柔軟細嫩,實際上,它生長迅速,可以絞殺比它粗壯數倍的寄主。
不幸的是,劉軒現在就是這個被纏縛住的寄主。
他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反抗,可能真的要被這株菟絲花榨幹,各種意義上的榨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