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瀛洲認為自己有義務教育對方,便在腦袋裏掛出“快逃”的紅色警示橫幅,語重心長:
“你所幻想的愛情,不過是這個罪犯虛情假意的占有欲。謝遇要是真喜歡我們,會放我們離開,而不是把我囚禁在這個該死的湖區別墅……他可沒有心。你把他當愛人,他把你當玩具。傻瓜,別陷進去了,到時候倒黴的是自己。”
鹿見若有所思,腦海裏呢喃:……那我也把他當成玩具,不就可以了?
不過這句話陸瀛洲沒聽到。
那會他正沉浸於謝遇願意主動放自己離開,並願意花費浩大資源捧紅他的興奮中。但陸瀛洲還沒高興多久,就再次被捆綁進了結婚的陷阱。
婚姻,這不也是一種變相囚禁嗎?陸瀛洲憤怒,無語,但卻又無可奈何。
他想紅——而謝遇牢牢捏住了這個軟肋。
結婚幾年,他們之間充斥著無數爭吵、怒火、冷淡……
就是在這些被陸瀛洲忽視的罅隙中,鹿見汲汲吸取著他的負麵情緒,不斷發展、壯大。
然後不知道哪一天起,鹿見已經可以擺脫他的控製,隨時隨地主導這具軀體。
就像農民起義,翻身做主人了。
……
回憶這種往事,呸、蠢事,陸瀛洲又委屈又生氣。
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
可真正讓他窒息的最後一根稻草卻是此刻活色生香的黃色電影,不間斷在視網膜前一幀幀掠過。
陸瀛洲想忽視都不行。畢竟鹿見的所有知覺他都感同身受。
陸瀛洲鬱悶得要死。
他們在那裏快活,他卻被捆綁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小黑屋裏,不曉得猴年馬月才能翻身。
“媽的,詛咒你們……”
就在陸瀛洲背過身偷偷畫圈時,這個私密的腦部空間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禮貌拘謹地問他:“你好先生,這是什麼地方?”
陸瀛洲僵硬地轉頭,看到對麵那個身著破爛衣衫、手提麻袋,和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年輕男人如遭雷擊。
這這這這不是……他失憶在檸山島時的傻大個樣嗎?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但其實在心裏問出這些問題的那刻,陸瀛洲心裏已經隱約有了答案。
這個腦部空間隻有他和鹿見能進來,對方顯然也是他們分裂、衍生出的一部分——也就是所謂的,第三人格。
“這是我老家。”陸瀛洲沒好氣道。
“噢抱歉……我走錯了。”男人說著就想擰門把離開。
“哎等等!”陸瀛洲趕緊叫住對方。
“嗯?”男人表情茫然。
陸瀛洲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
鹿見如今太強大了,光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搶回身體主導權、逃離謝遇根本不可能。
常言道三個臭皮匠能抵過一個諸葛亮。如果加上這個第三人格,他勝率或許會大大加強。
經曆過鹿見,陸瀛洲現在對自己分裂出的人格十分警惕。
不過……眼前失憶的這家夥他還算知根知底,應該可以相信。
況且鹿見現在正忙呢……根本不會去注意他們腦子裏發生的這些動態。
想到這裏陸瀛洲清了清嗓子,臉上浮現狼外婆誘拐小紅帽的溫和微笑,朝對方招了招手道:
“你沒走錯,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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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吧,晚飯估計都冷了。”男人親了親他的耳根。
謝遇躺在安全感十足的臂彎裏不想動,懶洋洋道:“等下讓寧廚重做。”
男人低笑,“我端上來喂你吃好不好?”
謝遇搖了搖頭,說:“算了吧,感覺好奇怪。”
男人心中有些失落。
好可惜,他永遠躺在床上隻能張開嘴眼巴巴地接受自己投喂的場景,光想想就令人興奮呢。
“對了。”謝遇摸了摸已經有些鼓起來的肚子,斟酌著用詞:“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嗯?”男人專注地看著他。
“那個……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