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趕雞棍子(1 / 2)

在湖南省西部偏北,酉水中遊和武陵山脈中部,這裏是湘西州。

到了雨季,這裏便陰雨綿綿,就像是人間天堂。煙雨水鄉景朦朧,雨雪絲絲育花紅。

可惜大部分中國人對湘西的印象除了趕屍,就隻剩下文學史上著名的《邊城》。

以至於在國外的時候,許多留學生知道黎永清是湖南湘西人是總免不了來幾句刻板印象。

對此黎永清還挺欲哭無淚的,怎麼和他們說呢,其實湘西最有溫度的是隨處可見的吊腳樓,是霧氣環繞的峽穀,還有鳳凰血粑鴨,炒臘肉和涼粉等美食。

我們故事的女主人公便在這裏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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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湘西州下屬的一個小鎮。在鎮上我們家算很富裕的了,在其他小夥伴家裏還沒有電視機的年代,我們家有一台彩電,是我爸爸南下深圳打工時賺回來的。

但我對他的印象並不深,逢年過節才能見上一麵。我的媽媽更是打有記憶以來便沒有見過,她剛剛生下我便扔下我們家離開了。

從小我和奶奶一起長大,我出生那年今年她已經六十歲了。

在吃不起飯的年代我奶奶還上過好幾年私塾。夜深忙完農活了還會點著蠟燭在廳堂裏和我一起看金庸小說。說起來我愛看書的習慣就是和奶奶學的。

奶奶有時候對我很凶,每次學習上我一有偷懶她總會用家裏趕雞的棍子來抽我。

可是我知道她很愛我,因為在每次打完我之後我總能看到她在房間裏抹眼淚,還一邊說著著細伢子未來可怎麼辦喔。

我長大了才知道奶奶命其實很苦的。

聽我姑姑說,奶奶年輕時候是我們小鎮上有了名的大美女。知青下鄉的時候,有一個比我奶奶大兩歲的讀書人看上她了,想帶她離開湘西,可奶奶的爸爸重病,她舍不得便忍痛拒絕了。

後來嫁給了我那一事無成,隻會好吃懶做的爺爺,原諒我隻想叫他敗家的畜生。

生了我爸之後他還是不負責任,隻會打牌、喝酒、吸煙。家裏的重擔全是奶奶扛起的。

懷著三胎的時候還挑著擔子去鎮上賣雞蛋。山路又滑,奶奶不小心崴了一下,流了產,再也不能生育了,還落下了病根。

也因此我很小的時候就立下一個誌願:我要學醫。

再後來那個知青回來找過奶奶,可惜當時奶奶早就已經嫁人了。

至於那個畜生在我一兩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也因此我有一個很幸福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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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鎮上沒有幼兒園,在六歲以前我都過著非常悠閑的原始生活。

我還有三個好朋友——劉一一、周文博、鄭昊。我們四個人是鎮上的小魔王,基本上大人看見我們都得跑,生怕我們去糟蹋他家的莊稼地。

但我們又怎麼會踐踏糧食呢,反正我是不會,我怕極了我們家那根趕雞的棍子,真打得人生疼。

隻是嚇唬嚇唬他們啦,他們大人真是不禁嚇。

劉一一是我的好姐妹,她家就住在我的隔壁。但她家不像我家隻有我一個孩子,她家有五個孩子。三個姐姐,一個弟弟。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我們一起玩的,隻記得從有記憶以來我們兩就會一起捉迷藏,扮家家酒,偷了她家姐姐的衣服去裝作是會上天的仙子。

她很喜歡吃零食,但人卻十分消瘦,麵色也有點暗沉。

但我覺得她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最最好看的人,我們都是九天龍女,天上的七仙女,善良的織女。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仙術的神仙,被玉皇大帝派來拯救蒼生。

她的父母好像總也不太喜歡她,我經常看到她肩膀上一青一紫的。還有指甲印,用我才六年的人生經驗來看,這應該是她的姐姐們幹的。

“一一,你跟我講,誰打的你,我要為你報仇!”我兩手叉腰氣鼓鼓的說,如果我是水冰月,有魔法杖,這個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代表月亮將她那些姐姐弟弟變成小禿子。

“我不能說。”一一有些惆悵,支支吾吾的不肯將名字告訴我,我知道她是怕被報複。但這也不能阻止我為好姐妹報仇的心。

有一次我看到她四歲的弟弟用筷子砸她的頭。我不是一個愛發脾氣的人,但這可是我的好姐妹。二話不說,我一溜煙的跑過去搶了他手上的筷子狠狠的打他的手。

才四歲的劉耀祖被我用筷子打手,嚎啕大哭了起來。我和一一麵麵相覷:這回完蛋了。當時我的腦海裏還浮現出那根可怕的趕雞棍子。

雖然一一父母很快就來我家鬧事了,但很意外的是奶奶讓我給他們家道歉之後,並沒有懲罰我,更沒有用那根趕雞棍子打我。

一一是我心中除了奶奶以外最重要的人,所以六歲的我在心裏也給她留下了一個願望,除了當醫生以外的第二個願望:給一一開間超市。

至於周文博和鄭昊,他兩是我和一一的小跟班,公主的小矮人,娘娘身邊的小太監,總之他們是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