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興擬絕,沒點功底可不行,尤其是還吟出了不錯的句子,更是難得可貴。
老書生突覺拓跋炎扯淡得沒錯,羅睿在儒道上的天賦不錯,與自己是挺合拍的。
自個是什麼人,所接觸的圈子基本就是什麼人,不是絕對的,但是肯定的。
這個同樣喜歡玩神秘的書生和瘸子脾性有相似處,兩個都討人厭,但羅睿更偏向於書生,因為彼此之間有共同的興趣愛好。
於是羅睿趁勢開口提醒,希望他兌現諾言:“先生,既然你覺得我夠馬蚤,那掃花一事?”
書生略微猶豫了一下,答道:“沒問題,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羅睿入院不是去讀書,而是想去做工,所以入學時間超了,也應該無妨才對,他不解了:“為何不是時候?”
書生意味深長的答道:“待你打一段時間的鐵,調和陰陽後再說。”
困擾自己數年的登天難題,打打鐵就能解決?
羅睿覺得他這是在委婉的拒絕了,不禁大失所望:“嗬,若能調和陰陽,我哪會這般落魄......”
拓跋炎承諾過,隻要他還清三枚金幣,就會讓他離開,雖不知真假,但有希望總是好的。
所以羅睿想著多做份活,能早些離開這處處透著詭異之地,不過這打算落空了。
書生似知其惆悵,微笑著以肯定的語氣道:“認真隨著拓跋炎學打鐵,包你可解此愁。”
這玩笑開大了,羅睿搖頭苦笑不已。
書生也微微搖了搖頭,覺得這少年想得太淺了。
但其實是書生想得不夠周到,羅睿曾是大國皇子,欲為他解憂的奇人異士不算少,但是沒一個能做到。
所以拓跋炎和書生的斷言,他並不相信。
在書生深邃的雙眸中,一股股稀薄的浩然之氣自方外而來,欲潛入才氣橫溢的羅睿之胸,卻被他自然釋放出來的陰氣阻隔住了。
由此,就算羅睿才情斐然,但其天生的極陰之體,卻將他的指天鴻儒之途阻擋住了。
不解決這個問題,意指大道的書生,是不會費心於一個體質特殊的凡夫俗子身上的,於是再度點撥道:“學無止境,但達者為先,你聽我的沒錯。”
這話很明了,意思就是他的學問比較高深,羅睿聽罷很不認同,走向河邊,扯出一株水草憤然吟道:“傍依流水洗年華,本是青衫不足誇。一世招搖誰駐足,小魚兒或大河蝦?”
書生一臉無奈道:“這寓意借得不好,本是一路人,相煎何太急?貶低我,不也是在看低你?”
羅睿撇過臉,不屑道:“我是野路子,路廣,而你則是以大儒自稱,如何一路?”
書生默然,悄悄的將雙手背在身後,擺出一副仿若神遊天外的表情片刻後,他興奮的大叫道:“釣到魚了!”
羅睿聞聲回臉一看,發覺這家夥本來早已挽在手中的魚線,不知何時放出直達河心了。
看著無鉤的魚線在平緩河流中劇烈抖動,似乎還真的釣到魚了?
如此神奇,除了瘋狂的柱子,就連坐在遠處,背對著他倆的拓跋炎都被吸引了。
見羅睿一臉懷疑,書生猛然揚手一拉,一條比巴掌還大的鯉魚被他拉到了岸上,而後快步走過去,緊緊抓住鯉魚,抽出魚嘴中的魚線以及水草根,揶揄道:“誰說賞識水草的隻有小魚兒與大河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