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尤其的冷。
雖然在高鐵上就已經隱隱約約感受到從車體縫隙滲入的涼意,但下車後撲麵而來的冷風還是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我不由得倒吸一口細細的冷氣,補救般攏了攏衣領。
“這天真是冷的可以,”我邊拉著行李箱邊扭過頭去,“你說是不是,林恩銘?”
林恩銘輕抿嘴角,似乎心情不錯,他斜斜的看過來,正好對上了我的眼神。
“幸好阿姨提前給我發了消息,讓我一定要提醒你多穿一件外套,現在看來,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我訕訕一笑。
“出站口就在上麵,不過電梯好像壞了,”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果然看到了“故障維修”的標識牌,“你搬得動你的行李箱嗎?”
“我可以我可以,沒有拿很多東西。”
“好,走吧。”
剛出站口,便看到雪花密密的落下,伴著路燈折射出耀眼的光暈,出街道上夾雜著生生喧嘩,遠處的霓虹點點,在雪化的水窪中倒映出光怪陸離的景色,像極了一場美麗空明的夢境。
“真好看!沒想到剛建成的高鐵站下雪了居然是這樣。”我情不自禁的地讚歎出聲。
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氣氛稍微有點尷尬起來。
我略帶抱怨的看向林恩銘,“喂,你怎麼開始發呆啦?”
他好像這次才聽到我的聲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道,“我在看對麵那座商務樓,造型很別致。”邊說邊大致指了下方向。
啊,果然是一個很奇特的建築,但是我也看不出更多的門道了。
“不愧是學建築學的,我在沉迷雪景的時候,你沉迷觀察建築不能自拔。”我打趣道。
“不說這個了,你待會怎麼回去?阿姨來接你嗎?”他問我。
“嗯嗯,你呢,需不需要送你回去?”
“我也是有人來接,就不麻煩了。”
“噢,那就行,畢竟現在雪還是有點大的。”我表麵上看起來為他高興,心裏卻稍微有一絲失落。
當我無聊到數樓上的亮燈數時,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車牌號。
在我把行李箱放到車子後備箱並妥善安置位置時,媽媽一直和林恩銘嘮家常。
“太謝謝你了,這麼遠的地方讓喬安一個人回來我還真有點不放心,多虧有你。”
“阿姨太客氣了,我們本來就是高中同學,在同一所外地上大學也是一種緣分,正好回來一起互相做個伴。”
“哎呦哎呦,你這孩子真會說話,我家那個啊,唉——”
直覺告訴我要有什麼不好的話要出來,我立馬拉拉我媽的衣服,示意她我已經準備好了。
經過一番解釋,我媽確定有人會來接林恩銘後,便放心的啟動車子。
我坐在副駕駛,看向後視鏡,雪花零零散散的飛著,車燈暖橙色的照耀下,遠處他的身影像無聲默片,在我腦海定格。
還是家裏的床舒服,我躺在床上愜意的想。
剛剛在家吃完父母做的接風洗塵飯,加上路途的勞累,我真的是想窩在床上一動不動。
我躊躇著,最終還是拿出手機,看著聊天列表林恩銘的頭像,手指晃了晃,最終摁了下去。
你到家了嗎?
到了,他回得很快,我倒是有點措手不及。
再回句什麼呢?
哦哦,那你吃飯了嗎?不行,像查戶口一樣。
哦哦,那就好,今天的雪下得大,到家就好。怎麼這麼囉嗦?像個老媽子。
好噠,你回去我就放心了。啊,這個立場……太奇怪了。
我刪刪改改,最後還是決定還是簡單點。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