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棵樹,相對於這座大山上其他的樹來說,它似乎小了一些,這時候的風並不大,而它卻搖個不停,每一下都讓人懷疑它離倒下不遠,終於,在它舞動了半個小時,而應男也看了半個小時後,應男上前扶助了它,然後是長久的注視,獵狗在她身邊吐著舌頭,夜色已深沉,喬宇在溝火旁有些不滿的看了看應男,“趕快休息,還有時間發呆,我們得存點體力,明天想辦法和大隊聯係上!”應男回頭說“報告,我不是發呆,我在思考!”看著臉色難看的喬宇,應男隻得回到溝火旁,一但思想和身體都歇下來時,全身無數的擦傷,都開始疼痛,應男拔弄著火堆,眼神迷茫……
喬宇是應男現在所在的“山鷹大隊”的隊長,也是他們的教官,三個月前,應男和曉莫剛畢業,以男人的身份來這裏受訓,可現在,他們倆被困在這個山穀裏,應男歎了口氣,撫mo著身邊的獵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記憶中,做什麼事,她都沒有盡善盡美的輕易的把一件事情做好,這次的反恐演習恐怕要變成營救行動了!
在這個到處是毒蟲,還得防備狼群等猛獸,沒有被人類文明開化的深穀,不知道會不會還可以全身而退!就像剛出生那年的肺炎,還有5歲的麻疹,七歲的膝蓋,十四歲驚嚇,不知道,隊友們發現我們時,會是什麼樣的?如果不幸死去,會怎麼死呢?會像慈愛的姥姥那樣突然離去?還是,會像又臭又硬的奶奶那樣受盡折磨而死呢?……想到姥姥和奶奶,應男顫抖了一下,有些熱呼的東西,在眼眶晃動……眼前的溝火變成了姥姥家搖曳的燭光,光下,姥姥認真的縫著一雙護膝,小應男躺在旁邊,雙膝紅紅的,隱約間還滲著血,她嗡嗡的說:“姥姥,我膝蓋疼!”姥姥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輕揉著未破皮的地方說:“來,姥姥給吹吹,就不終了!”應男又問:“姥姥,這次算不算病啊?媽媽會不會來看我?”姥姥怔了怔,歎了口氣:“小男乘,媽媽忙,有時間就來看你!”小應男想著,上次媽媽來,送了好多好吃的,還有那個小布熊,摸起來真軟!媽媽的懷抱真軟和,還帶著香味兒,真好聞!應男夢想媽媽到來時帶來的驚喜,幾個月後,媽媽真的來了,來給姥姥辦理後事來了,姥姥得急病死了,小應男不知所措,她蒙朧間知道,姥姥再也不能摟著她了,一路哭著,一路睡著,應男終於回到了媽媽的家裏,看到了漂亮的姐姐,可愛的妹妹,嚴肅的爸爸,這裏上廁所要坐在上麵,這裏一個人睡,這裏不能光著腳丫到處跑!
在應男感到一切還很陌生時,在房間裏聽到爸爸媽媽的爭吵聲,然後,媽媽流著淚,爸爸繃著臉把應男送到了那個幹瘦的、虛弱的但聲音洪亮的奶奶那裏!
奶奶用挑剔的眼神看了看應男,搖搖頭,“你不像陳家人!”而且做了出乎所有親屬們的意料的決定,一向反對女孩子武槍弄棒的老太太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小應男報了武術學習班!對性格柔弱的應男來說,這並不適合她,但也隻得遵從,每當應男裝病逃離那個讓人生懼的地方時,奶奶總會怒氣衝衝的說:“小東西,你姥姥已經讓你累死了,你還想累死我嗎?你爸媽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孩子來呢!”這時候的奶奶聲音大的出其,樣子也可怕的要命,在她提到姥姥時,應男的眼角就開始發酸,她知道,奶奶不喜歡應男哭泣,不像姥姥,會為應男哭泣而獎賞她一個擁抱,奶奶會送她一個冰冷的臉孔,和更嚴厲的責備!她隻好在心裏默念著姥姥,回到那些令人害怕的東西身邊,這一練就練了十幾年,練得應男再也不怕黑、再也不需要人陪伴、再也不生病了,練得應男長大了,也練得奶奶更虛弱了,當然,也練得應男越來越孤獨,沒有姥姥在身邊,沒有童年的夥伴,隻是一個人練習,一個人上學,甚至一個人吃飯!奶奶越來越虛弱了,到後來,小小的感昌都讓她麵臨死生,奶奶不再讓應男踏進她的房間,漸漸的應男放在她門口的飯菜奶奶也吃不動了,每天隻能喝一小袋熱牛奶,每天夜深,應男都能聽到奶奶的窗支支的響,伴著奶奶虛弱的呻吟聲,終於,應男忍不住走進間屋子,奶奶瘦的隻剩下皮骨,全身都已經潰爛,應男眼酸:“奶奶,我們去醫院吧!”奶奶哆哆嗦嗦的給了應男一個電話號碼,就開始陷入深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