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聖蘭看向身後:“禁地居然有廟。”
顧崖木:“小世界空間不穩定,有的會擴張有的內縮,裏麵的環境也在時刻變化。”
走進破廟暫避風頭後,他才沉聲解釋道:“你在眼皮子底下受傷,隻會顯得我無能。”
杜聖蘭一怔:“想不到你這保鏢,還挺稱職的。”
語畢坐在一堆雜草上,閉目打坐,心底卻沒有多少輕鬆。
他才不相信顧崖木是因為沒有盡到保鏢的職責而緊張,其中必然存在別的原因。回想他們剛從斬月山逃出時,對方甚至還客氣地邀請自己泡寒潭。
再聯係起連日來的相處,顧崖木爭取創造最好的條件,出行都是買獸車抱枕。
自身根基受損嚴重的情況下,竟還日日為別人考慮的周到。
“根基受損……”
杜聖蘭似乎想到什麼,睫毛微微一顫。
破廟擋不住冷風,盛夏時的山林晚間依舊是寒夜,一直在旁邊靜靜注視他的顧崖木語氣較夜色還要幽冷幾分:“怎麼了?”
杜聖蘭盡可能穩住呼吸,但他瞞不了身側的惡龍。顧崖木目光愈發深邃,重新問了一遍:“想到什麼了?”
杜聖蘭猛地睜開眼,在不可避免地對視中手指不自然地屈了下:“牧童……”
他說起傳送前最後看到的畫麵,喉頭一動:“遠處虛影裏,那個拍手鼓的牧童在衝我笑。”
今夜獸潮發生得蹊蹺,顧崖木果然被轉移注意力:“確定沒看錯?”
“不會錯。”杜聖蘭遲疑說道:“他最後好像還張了下口,想說什麼的樣子。那種笑容……”
他不知該怎麼形容,就像是絕殺殿的咒術,如附骨之疽,哪怕是死亡也難以擺脫。
顧崖木原本準備天一亮,等獸潮發過一輪瘋,再找機會離開。聽杜聖蘭一說,倒想起另外一件事,伸手直接從他袖中撈出兩隻雪花獅子。
擬獸態下,雪花獅子顯得可憐極了,被獸潮嚇得四隻粗腿都處於僵直狀態,杜聖蘭都擔心它們腿一蹬自己把自己給送走了。
獸潮帶來的驚悚觀感都比不上此刻近距離癱在顧崖木的掌心。先前為了快速製服鐵皮狼,顧崖木有意泄露了一絲真龍氣息,雪花獅子現在還是顫顫巍巍的。
……好想離開危險的禁地,好想幹回拉獸車的本行。
顧崖木檢查了一遍,確定它沒有狂暴的跡象,甚至體內真氣都不見紊亂。
杜聖蘭知道是在探究什麼,給出一種猜測:“會不會獸潮隻能影響禁地的妖獸?”
“還有一種可能。”顧崖木抬眼看他:“跟你有關。”
獸潮發生前,雪花獅子一直在杜聖蘭身側,後來更是直接縮進了袖袍間。
安神草轉世也沒有這等能耐,杜聖蘭張了張口欲要反駁,忽然想到牧童最後衝自己微笑的場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能肯定,那道目光遙望的不是四下逃命的修士,不是顧崖木,就是自己。
百思不得其解間,杜聖蘭站起身,拍掉外袍上沾的雜草,透過破窗的縫隙望向外麵。
天空中時不時飛過異獸,即便他們已經隱藏氣息,偶爾還是有幾隻猛撲而下,衝進破廟。
“不過是低級幼獸,法寶竟然不起作用。”
顧崖木的寶物沒一個是簡單的,今天上午這隱藏氣息的法寶甚至瞞過了竹墨的感知。
“完全狂暴狀態下,野獸捕獵的本能被激發罷了。”顧崖木用不足為奇的語氣說。
末了他稍作沉吟:“我先走遠一些,你獨自留在破廟。”
明顯是想看看杜聖蘭一個人的情況下,會不會引來妖獸的攻擊。
考慮到雪花獅子力量孱弱,存在感幾乎為零,顧崖木獨自離開,他一走,兩隻雪花獅子如蒙大赦,立刻重新鑽進杜聖蘭的袖子。
隻是少了一個人,破廟頓時有一種空蕩蕩之感。
外麵的風吹個不停,聽著惱人,杜聖蘭環顧一圈,躲到佛像後麵,既避風,又能稍微清淨點。袖袍間一點動靜也沒了,雪花獅子也不知是睡了還是徹底嚇暈過去。
自顧崖木離開後,果然再沒有什麼來找茬的妖獸。
杜聖蘭心中謎團未解,還在糾結困擾自己的謎題:顧崖木為何如此關心自己?
手指撥拉著旁邊的雜草,龍族性|淫,莫非真饞他身子?可也沒見過顧崖木去花樓。
“饞身子?”
無意識喃喃重複一遍,他猛地站起身,差點撞到佛像。
“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