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道場離斬月山不算太遠,是依附斬月山的一股勢力。
顧崖木用果然要去案發現場的眼神看他。
杜聖蘭結完賬,解釋:“剛聽隔壁桌的道友說了件事,過幾天那裏有一場好戲可以看。”
除了奪舍,顧崖木對其他事情興趣寥寥,日常出色地扮演著保鏢一角,實力強少問話。保險起見,他們走得是一條偏僻還繞遠路的小道。
顧崖木是個講究享受的人,買來兩匹雪花獅子拉車,獸車平穩地疾馳在小道上,車內寬敞設榻。杜聖蘭這些年幾乎是一刻不停的修煉,不過今天稍有所懈怠,真氣暴走的後遺症還未徹底消失,他靠在軟墊上,有種昏昏欲睡之感。
當初逃命時惡龍不知飛出了多少個十萬八千裏地,龍身能騰雲駕霧一日數十萬裏,雪花獅子速度再快,也不及龍的百分之一。加上繞了遠路,足足趕了三四天路,方才遠遠地看見斬月山山頭。
又過半天,這條路上居然漸漸熱鬧起來,可以時不時碰見獸車,顧崖木一度懷疑是不是被發現蹤跡,然而一直到了金烏道場,也沒有遭遇過一次暗襲。
車內,杜聖蘭掀開馬車簾,入目可見到處都有修士,他們似乎還來晚了,隻能擠在最外麵的小山坡。
顧崖木看了眼他,後者不打啞謎:“是杜北望要渡劫。”
杜聖蘭潛入龍泉瀑地底時,顧崖木曾問他如此天資,杜家為何棄之如敝履,當時杜聖蘭的回答是‘已有一位麒麟子’。
杜北望的母親同樣來自四大家族,且是主家,在族中地位很高。
顧崖木事不關己問:“他渡什麼劫?”
“化神。”
顧崖木這才有了些反應:“我記得你說,他天資在你之下。”
杜聖蘭天資絕世,不滿二十便修成元嬰,已經是前所未有。
杜聖蘭:“杜北望比我年長七歲。”
不過元嬰和化神之間是一條鴻溝,不滿三十歲的化神,九川大陸的曆史上也沒有幾位。此次若能渡劫成功,毫無疑問杜北望將是杜家板上釘釘的未來家族繼承人。
今日來的修士不少,還有專門帶小輩來的,好讓他們對天劫提前有概念。
“二位,我們幾個兄弟來晚了,麻煩借個位置。”
杜聖蘭隱藏後的氣息在外人看來還不到金丹期,顧崖木給人的感覺也僅僅是剛到金丹期,來的一行人中有一個元嬰,完全是一副命令的語氣。
趾高氣揚慣了,難免踢到鐵板,顧崖木瞬移到對方身邊,為首的元嬰想作出反應時,已經被捏碎了幾根肋骨。
他的瞳孔都因為恐懼而開始顫抖,顧崖木很想直接毀了對方的丹田,因為已經引來太多側目,到底留了一手,冷著一張臉退到杜聖蘭身後。
杜聖蘭故作驚訝:“顧爺爺,你好厲害。”
“……”
周圍人收回視線,不動聲色離他們遠了一些,看來是某個老怪物假扮成年輕人的樣子,帶孩子出來漲見識。
顧崖木的年紀,做杜聖蘭的祖宗都綽綽有餘,他沒計較這個稱呼,反而遙望遠處,嘴角有了弧度,似乎是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
沒過一會兒,便聽人群中有人喊道:“竹墨來了!”
金烏道場離斬月山如此近,本身又是附屬勢力,支持杜北望一脈的長老今天全都來護道,竹墨不出現,也說不過去。
青衣長劍,竹墨的周身永遠散發著一股荒蕪的氣息,讓外人看了想要敬而遠之。
他禦空而來,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在半空中稍作停留,微微側身看向人群。
眾人不明所以,杜聖蘭難免有幾分緊張。
手腕突然被握住,顧崖木用平淡的口吻說:“別緊張。”
寬大袖袍掩飾下,握著細白手腕的是一隻龍爪。
杜聖蘭又想吃雞爪了,哪裏還能感覺到緊張,他頗為無奈道:“為什麼要用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