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掉衣服就算了,解開腰帶什麼的……
戴蒙一僵,深深的覺得自己要是幹了,向來保守的Giotto絕對會在醒來後生氣。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他生硬而委婉的問道:“他身上沒有多少外傷,為什麼需要……咳,脫褲子。”
“初代現在處於不明原因的昏迷狀態,全身檢查必不可少,還請初代霧守大人體諒一二。”
老頭渾濁的眼眸閃過一絲趣味,慢悠悠的打開了機器設備,示意對方要把其中的東西固定到初代的身上。
戴蒙心下一定,隻好上幻術了!
悉悉索索的衣服脫下,老頭失望的發現除了地上多了一團衣服,黑發少年的身上仍舊穿戴整齊,看不出任何異樣。戴蒙參扶著失去意識的的Giotto走去,再將人放在特殊的檢測儀器內,盯著那些醫療人員把東西規矩的放好。
在這個檢查過程中,Giotto閉著雙眸,呼吸虛弱得輕不可聞。
“您扶他回病床吧,滴液繼續使用。”一拿到檢驗報告,老頭眉頭深得能夾死蒼蠅,但凡涉及精神和身體的雙重傷害就沒這麼簡單,“我去和醫療隊的其他人討論一下初代病情,今晚連夜製定診療方案。”
沒等戴蒙有所反應,發現領頭的跑了,其他人麵麵相覷,硬著頭皮說出一句話。
“初代霧守大人,麻煩您了。”
他們立刻鞠躬,關設備,衝出病房。
媽呀,初代霧守的殺氣好可怕!
被留在病房裏的戴蒙臉色發青,猶豫了三分,在聽到Giotto著涼得咳嗽時,他才心中一驚,急忙的把人從儀器裏把人抱了出來。顧不上那麼多尷尬,他把人放回病床,用被子嚴實的裹住對方全身。
後知後覺的想到忘了滴液,他抓出Giotto下意識揪著被子裏的手,針頭小心的插入血管,接著打開卡住的輸液管。
清冷的滴液聲在病房裏響起,安靜的拂去了白日的喧囂。
Giotto被紮得痛了一下的手握緊了戴蒙,略顯不穩的呼吸開始平緩了下來。不敢亂動的戴蒙有些苦惱,庫洛姆的身體忙碌了一天也不堪重負了,這樣的疲憊不是幻術能夠驅散,而他又不放心輸液結束後會不會有人及時趕到。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戴蒙扛起精神熬到滴液結束,站起身時有點眼冒金星。
可是這樣的疲憊又怎比得上之前感受到的驚懼——Giotto借十年後他的手自殺,鐮刀上的心頭血滴落地麵,最後在烈焰中死去。
罪與罰……
雕金師的一番話竟然讓Giotto做出如此決定,狠烈、決絕。
戴蒙的神經都在顫栗,無比慶幸著握著鐮刀的不是自己,所以不需要直麵這樣的殘酷。說來可笑,一直想要報複著Giotto的自己,卻從未打算傷及他的性命。
Giotto死在他手上,自己就好過嗎?
殺了他,埃琳娜無法複生。
殺了他,隻能感受到窒息般的愧疚。
無法救下你的我,與牽連到你受難的Giotto,這份仇恨是否對了。
抽離開掌心的手停了下來,這份溫暖和埃琳娜一樣令人無法舍棄,在戰爭的年代化作了束縛住所有守護者的牽絆。有他時,彭格列是他們的Family(家族),失去了他後,彭格列隻是一個純粹的Mafia(黑手黨)。
“一如既往的狡猾。”
戴蒙苦笑一聲,合上眼眸,隨意的睡到了床邊上。
——第二天。
專機直達並盛醫院的樓頂,以澤田家光為首的彭格列的高層前來探望初代。快要抵達病房時,他們其中一兩個心理素質不佳的搓了搓手心,等待門外顧問首領去推開門。
澤田家光整理了一下領帶,知道Giotto尚未蘇醒,他便心情坎坷的輕輕推開了門。
眨了眨眼睛,澤田家光呆立不動。
他身後幾個人等了半天沒動靜,不由探頭望去,啊咧,那個躺在Giotto被窩裏的少女很眼熟啊,等等……她不是十代霧守之一嗎!這群大叔年齡級別的人物瞪大了眼睛,震驚的想道:“該不會十代霧守要高嫁了吧!?”
感覺到奇怪的氛圍,庫洛姆迷糊的醒來,困惑了一秒,發現自己緊貼著某個少年的身體,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頂著這些詭異熱烈的視線,她手足無措的爬下床,卻被沉睡中的Giotto壓到了裙角。“撕拉”一聲,庫洛姆猛然縮回了被窩,欲哭無淚得像個瑟瑟發抖的小白兔。
‘嗚嗚,骸大人,這些人的眼神好奇怪。’
終於聯係上了庫洛姆,看到這一幕的水牢裏的六道骸忍不住爆粗口。
“Kufufufu,坑爹的初代霧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