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滋滋的溪水、蕩漾的河流,灌溉著城外成片的良田,偶爾下起的小雪預示著來年的雨量充足,農民的臉上總會洋溢起幸福的笑臉。
城內房屋林立,屋簷和屋簷偶爾會交織在一起,方便雨水下落時在這裏嬉戲、打鬧。
現在已是臘月,不過冰冷的寒風並沒有讓熱鬧的街道變得冷清,因為年景尚好,國家強盛,百姓的荷包也豐滿,在臨近春節的這段時間裏,總是采購、吃席、團圓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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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臘月的連續幾場大雪已經將巨城都鋪上了白裝。因為城池過大,人口過於密集,一到這種時候,總有幾間年久失修的房屋被壓垮,也總會有幾處走水的事件發生,引得陣陣的叫罵聲和議論聲。
但這些無傷大雅的意外隻會讓京城這座大城顯得更加熱鬧、繁華。
京城的各大店鋪忙碌異常,街口不斷進出的大小馬車,分不清哪些是顧客哪些是物流;
各大酒樓內的氣氛多是溫暖如春,甚至春意盎然,衣冠楚楚的客人們在杯盞交錯間談笑風生,門口的客流更是絡繹不絕。
賓客之間不時地相互作揖,展示著各自的人脈與風雅,也有已經飲醉的客人被家仆攙扶著或抬著,上了自家的馬車......
如果從上空俯視,會發現京城的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府邸規格有序地排列在皇城的四圍,和皇城一起,燈火通明地點亮著京城在大地上的坐標。
明遠殿,帝王辦公的宮殿。
本應早早熄燈的殿宇,此時卻燈火通明,大批輔政大臣剛剛從其中魚貫而出,神色不明。
大殿中隻剩下仍然端坐在主位的那一抹明黃。燈火和黑暗交織在他的身上,讓人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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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疆
視線繼續北上,來到一片蒼茫的大地。
一隻大約二十萬人數的文朝的軍隊駐紮在一處三麵圍山的峽穀之中,周圍的山都是矮山,稍微有常識的將軍都不會在這種時候將軍隊安置按高山之下。
此時的氣候已經非常的惡劣,時不時從天空傾倒下來的大雪讓軍隊寸步難行。
不過在文朝的駐紮部隊中,還能能看到良好的軍紀和秩序,駐地周圍有許多頂著嚴寒巡邏的士兵,負責後勤的士兵也會不時出來更換柴火。絕大部分的士兵都安靜地呆在帳篷裏休養生息。
隻是不少的士兵臉上都浮現出了愁容,仿佛有一篇看不見的陰鬱籠罩著整座文朝大營。
大營的中心是主帥的帳篷,旁邊就是軍隊主帥的議事廳。
此時已經是三更,但軍隊的高層都沒有休息,集中在主帥的周圍,迫切地商量著對策。
“大帥!我們的糧草到底什麼時候到啊!”
威嚴大氣的主帥議事廳中,一向對蘇洵最尊重、最佩服的副將葛嚴武都開始質問蘇洵。
“嚴武,你怎麼和主帥說話的!”站在葛嚴武右手邊的劉弘基警告著。
劉弘基雖然也氣憤,但他知道這絕對不是蘇洵的錯。
帳下的大將們一個個愁眉不展,跺足轉圈。但在這種焦慮的情況下,還是極力克製偶爾私下交談的音量,可見這隻隊伍的素質之強,主帥對這隻軍隊的掌握力之大。
但蘇洵就這樣默默地看著賬內發生的一切,沒有下一個結論,也沒有發表一個意見。
見蘇洵沒有說話,早就一肚子氣的葛嚴武忍不住繼續抱怨。
“可再沒有糧食,我們手底下的兒郎哪來的力氣廝殺!三麵全都是越國的軍隊,這會兒估計更多的兵力已經繞到了我們的後方了!”
“堂堂文國的將士竟然不是死於戰場上的廝殺,而是死於沒飯吃,說出去真是千古奇譚,真是笑死俺了!哈哈哈!”
“什麼千古奇譚,我看就是那皇帝老兒故意不發糧,要致我們於死地!”
“老三!說什麼呢!”劉弘基聽到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言辭,連忙站出來製止。
同時,大夥兒的眼神都下意識地集中到沉默地坐在主帥椅子上的蘇洵,眼神中隱藏著的濃濃的擔心和不甘已經呼之欲出!
可蘇大帥還是一言不發,如同一座西山落寞的雕塑一般,鑲嵌在了椅子上,在這死局之中,默默等待結局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