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長情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則是:徒兒,記得壓實為師的棺材板。生離死別的傷感瞬間散了大半。
人死如燈滅,更遑論修士神魂俱消,連個轉世的機會都沒有,身後事哪還值當這麼在乎。
喊了那聲師父,她就是逍遙劍仙唯一的徒弟,莫長情腹誹之後還是會乖乖照做。
“情情,別難過,那隻是他的一縷神識罷了,身隕之時他就已經死了。”
“我知道。”莫長情順手從儲物袋裏摸出個靈石塞給它,“想好自己的名字了?”
“沒有,你是我的主人,這種事應該你去思考嘛。”尖利的牙齒把靈石咬的咯吱響,“口感沒有我以前挖的那些好,有點幹。”
莫長情敲它的腦袋,“都賣身給我了,別想挑食,師父說你體內有幾種妖獸的血脈,以後就喚你混元好了。”
它大概嫌這個名字沒新意,鼻子邊的胡須不停的抖動,“我還是從蛋裏出生的,你怎麼不喊我混蛋。”
因著結契,她識海感知到它竟然真是這麼想的,莫長情無言以對,“你開心就好。”
從此莫長情喊它混元,它自稱是混蛋,未來仙途多出如此不走尋常路的靈獸,她大概會從嚴謹刻板的修煉中脫離,隻希望自己不會被它帶出沙雕氣質來。
安靜的洞穴裏突然傳來水滴落下的脆響。
“情情,好像有人從靈脈坑盡頭過來。”
“我們回地麵。”莫長情抱著混元迅速離開,片刻之後發出動靜的人鬼魅般現身。
單衣盡濕,淩亂發絲下一張略顯蒼白的臉,赫然是陰差陽錯墜入地底裂縫的商隨風,原本平平無奇的五官像是做了微調,陡然好看了三分。
他似乎極為疲倦,環視空蕩蕩的地洞,啞著嗓子開口,“這裏便是你說的種下靈脈之處麼,為何什麼都沒有。”
“主人,是你來遲了。”聲音清冷似冰,發聲者則是他手中所持的一把劍,劍尖處還在滴答滴答的落水。
商隨風麵露擔憂,“那怎麼辦,你現在還不能長久保持人身,沒有靈氣會影響你修煉吧。”
“無妨,主人體質特殊,若我能得到主人的元陽也可。”
“咳咳咳……”劍靈毫不避諱的發言讓商隨風驚的直咳嗽。
劍身微動,依舊是冷淡的語氣,“若非我靈氣不繼,剛才我們已經雙修。”
商隨風腦中晃過不久前發生的事,臉色驟紅,“姑娘,我之前並非有意冒犯是,實在是……”他囁嚅著不好意思說處自己被引誘的情難自控。
他自昏迷中醒來,就看到少女沉睡在還未盛開的蓮花瓣中,池中的水閃爍著斑斕彩光,他鬼迷心竅似的往水裏走,手指輕輕的碰了下少女的臉頰,那雙點漆般的美眸純真的看著他,再有意識時,少女已經赤身和他交纏在一起。
少年人哪禁得起這等美□□惑,自然把持不住,若非緊要關頭劍靈變作靈體,他現在已經失了元陽。
“主人無需道歉,劍靈已經尊你為主,自然唯你命是從。”
商隨風還不是後期斂美無數的浪子,麵對美人坦蕩蕩的感情他現在隻覺得不好意思,“你不用一直喊我主人,叫我隨風就行。”
“隨風。”柔婉女兒音好似喊進了他心裏,商隨風撫著劍身低應了一聲,“我在。”
另一邊回到地麵的莫長情卻被那棵大樹用枝條阻了去路,樹又不會說話,一人一獸一樹精就這麼僵持在原地。
大樹沒有傷害她的意思,隻是用柔韌的枝條不停的輕拍她,在她準備離開時,又堅定的把她拉回來。
莫長情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無奈至極,之前是和沒結契的混元有交流障礙,現在語言不通者變成了一棵樹。
“師父說你現在已經有靈識了,不然你把你的意思通過神識傳給我?”
大樹晃動枝葉。
“你是不會還是聽不懂?”
它還是晃樹葉。
“那我就姑且猜一猜你的意思,你突然攔我跟地下消失的靈脈有關係?”
樹葉抖動的更加厲害,像在附和她的話。
莫長情挑起眉梢,“難道你想跟我一起離開。”
枝條調皮的敲打她頭上的發簪,嗬,竟被她猜對了。
混元氣呼呼的用爪子刨樹根,來了個搶食的!
“師父說過你和靈脈之間的靈氣可以循環,我也想帶你走,但是我沒有這麼大的能力,除非,這時候天降大佬,他好心幫我……”
“砰!”一個人形物體呼嘯著從高空墜落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