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乎的飯菜散發著香味從障子門縫隙鑽進內室,一下又一下勾引著還在睡夢中的人。

“大將還沒醒嗎?”

“主上正在休憩。”

“沒辦法了,隻能再將飯菜熱熱了。”

盡管外麵的人已經盡量將聲音壓低,一直習慣安靜無聲的環境的今穀神零還是能聽見。

今穀神零聽見這陌生的聲音時還有些恍惚,好像不是太郎和燭台切光忠的聲音來著。

半眯著眼迷迷糊糊的她直接將手摸到枕頭下,手底下除了柔軟的床鋪,平平坦坦的什麼都沒有,未能觸到冰冷的劍身反而讓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立刻擺好攻擊的姿勢。

蜜色的雙眸緊盯映在障子門上的兩道陰影,如果對方有所行動,就立刻衝出去。

藥研藤四郎對自己的大將還挺好奇的,自從擁有意識以來他就從未見過大將,隻是隨著本丸的同僚們一起從沉睡中清醒以及在清醒中沉睡。

說實話一開始還挺難受的,後麵逐漸適應就習以為常了。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本丸的刀劍,他去問過一直肩負大將近侍這一重任的太郎太刀。

“一切都是主人的決定,身為刀劍的我們隻需承擔下來即可。”

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出於謹慎,他與同僚們閑聊狀似無意提起這件事,要麼會引起突然的沉默,要麼就會被帶走話題。這下還不知道裏麵有鬼才怪了。

“藥研閣下,您隻需知道主人的任何決定都是最為保守、最為正確的。”

太郎太刀這樣告訴他。

「最為保守,最為正確。」

何為保守?何為正確?

大將是要做些什麼嗎?是以本丸為中心還是將整個本丸都當做她手裏的棋子?

停下胡思亂想吧,停止毫無根據的猜測,那可是自己的大將,自己誓死都要效忠的大將。

大將這樣做一定是有她的理由。

終於,大將允許大家一直保持人形狀態,還是她本人在本丸的時候。

終於可以見一見大將了。內心的雀躍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心底期盼著、渴望著,像被一隻手扼住喉嚨,怎麼也無法品嚐自己十分渴求的甘露。

嘩啦——

藥研藤四郎看見了白山吉光睜大的雙眼,高機動的他立刻以最快速度向後躍起躲避開倒下的障子門,不待他落地,一道比他更快的黑影直接貼臉襲來。

冰冷的手扼住他的喉嚨將他一整個往下摁在地板上。為了防止他起身,曲起的腿還壓在他的胸口上。

紫灰色長發從肩上滑落進入他的視界,居高臨下,用那沒有感情的蜜色眼眸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稍有不慎就會立刻讓他葬身此地。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若是不如實回答,立刻送你們去三途川和亡靈們做鄰居。”

“你們”?難道白山吉光也被抓住了嗎?

藥研藤四郎扒住她的手艱難轉動腦袋,隻能用餘光看見近在咫尺的白色身影。

白山吉光一臉淡定的被今穀神零按在身下,他的臉朝下貼在木質地板上,雙手被反剪在身後,一條腿的膝蓋窩還被自家主上不輕不重地踩著。

自己的小狐狸還在他臉旁蹭著他的臉。

“報上姓名,是通過什麼方法進入本丸的?來本丸幹什麼?算了,姓名這種東西,既然要送你們去三途川就沒必要知道。”

莫得感情的今穀神零如是說道。

“大將……我們是您的刀啊。”

好不容易見到了大將,還被當做敵人對待,藥研藤四郎有些繃不住了。

略沉重的腳步聲通過地板傳遞過來,一下又一下踩在藥研藤四郎的心底。

“證據,證明你們是我的刀。”

藥研藤四郎有些懵,這要怎麼證明?

白山吉光非常冷靜,絲毫不慌地說道:“我是白山吉光,主上枕下的劍,於昨晚顯形為主上所用。”

現在壓力來到了藥研藤四郎這邊。

藥研藤四郎正欲開口,不曾想被打斷了。

“主人?”高大的身影停留在今穀神零前方,語氣略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