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則的舞劇首演定在大年初四,所以最近真的是忙的都顧不上這兩個小孩了,來舞團學習也都是阿樹帶著,好在兩個小孩兒也算懂事,沒惹什麼麻煩,劉合安一家又在過小年的時候就回來了。臨近過年,楚離有一部電影是賀歲檔,最近也正忙著宣傳,陸曈棠在總政歌舞團更是不得閑,四處巡回演出,連過年也不回來。再加上孟彧的奶奶想孫子來北京看他,孟彧自然也回家去住,隻剩下顧易,還是每天照常練功,隻是家裏多數時候都隻有自己一個人,難免悶的難受。
又是一個吃了午飯無聊的午後,前一天晚上睡得早,顧易現在是一點兒都不困,吳媽做了午飯出去了,劉合安去幫周仲則,陳瑜自己的樂團裏也有事,君君被送去了姥姥家,顧易一個人在這麼大個家裏,真的是無聊死了。顧易在床上翻騰了半天,終於還是放棄了午睡,從床上爬起來。地下室除了自己的房間就是小倉庫和君君的遊戲室,沒什麼好玩的,一樓除去了大客廳和廚房就是老師和師母的主臥,旁邊是君君的小臥室,哪一個顧易也不敢隨便進去逛逛。坐在客廳地板上,從落地窗看著外麵寒風呼嘯著,心裏倒是越來越低沉了起來,看著外麵樹枝搖的連一片葉子都沒有,顧易有點想家,家裏的冬天不像北京這樣幹冷幹冷的,樹葉還是綠的,零星還會有幾種花開著,自己最常去的公園裏還有梅林呢。隻是這兩年自己都是暑假才回去,過年的時候父母格外忙,自己又不會做飯,寒假也不算太長,回去了反而更添麻煩,自己都兩年沒有回家過年了。顧易到底其實也還是小孩,在那傷感坐了一會兒就又起來去二樓找有沒有好玩的。二樓大部分被練功房占了,剩下的是書房和大師兄的房間,走廊盡頭的那個屋子從前顧易一直以為是小儲藏室,但是也從來沒有看過。顧易小心翼翼的按下了門把手,門沒鎖,顧易卻又一下子縮回了手。看、不看、看、不看,完了完了,選擇恐懼症要犯了。顧易就這樣站在門口糾結著的時候,剛才被打開一個小縫的門就自己吱呀吱呀的開了。這就是天意啊,顧易小心翼翼的走進去,房子是陰麵,窗戶有一點小,和自己屋裏那種露出一半的差不多,不開燈有點暗暗的,是一個臥室,靠牆放著子母床,顧易突然想到,這不會是二師兄和三師兄的臥室吧,不說大師兄的臥室是帶著大浴室和陽台的大房間,就是自己的臥室雖然因為冬天閣樓裏不能住人和孟彧擠著住,也比這間屋子寬敞多了。除了床之外,隻剩下一個衣櫃,一張書桌和牆上掛著的書架。桌子上積了灰,顧易本來有點小潔癖不想碰,但是一個本子封皮上麵,工工整整的楷體寫著周仲則三個字,一下子就把顧易的好奇心給勾出來了,這兒竟然有大師兄當年的本子。顧易拿起本子,甩了甩上麵的灰,那是最平常的那種本子,還因著軍藝校徽的白紙本,不過顧易一翻開就被驚到了。若是上次看三師兄的字隻是工整好看,大師兄的字簡直就要趕得上自己每日臨摹的那些書法家的了,難怪自己和孟彧的字被批評成那樣。隻是顧易不知道,他大師兄這一手字哪裏又是容易練成的,人家小孩子在院子裏一起瘋鬧的時候,他現在威嚴無比的大師兄就被他的哥哥拎著戒尺板子看在旁邊練習書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