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長豐瘋人院
她大概也記得清自己是怎麼回到瘋人院的,是她自己回來的。具體來說就是她把自己打扮的張揚之後走到瘋人院門前。她可能是醫生,也可能是院裏無法被治療的患者。
“先生,她不是被治好了嗎?怎麼又進來了。”
“你是不知道,這位,可是常客。”
“啊?哪個正常人沒事總是光顧瘋人院的。”
“可不是,”旁邊的男人一瘸一拐的扶著鐵欄杆附和了一句,“就因為不正常了她才來的嘛。”
“例行檢查!脫衣服!”
剛剛那個男人撅著嘴整張臉將自己卡在欄杆裏,視線緊盯著入檢室裏脫衣服的人,慘白的肌膚隱隱發藍,清瘦又帶著曼妙S型曲線,暗紅色的頭發被她盤成一大卷,扣一個巴掌大的古董點翠,露出修長的脖頸。原是看不見她對警衛露出什麼表情,警衛直接被激怒,直接從她頭上把點翠拽下來。這麼一使力,她轉過頭,欄杆裏的男人眼都直了。
“小翠。”男人見到她清冷又疏離的丹鳳眼開心的像個孩子,他高舉左手向她揮動。她看到那個男人像是很自然似的露出那傾國傾城的笑顏,也向他揮了揮手。隨她三千青絲散開,看著她紅牡丹色的唇
一下子就收住笑容,把她披成一隻暗紅的貞子。她也不驚慌,像是新娘子剝開偷蓋頭,從落地的紅發裏撥出一張巴掌臉的寬度,抬起額頭,中心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抹不自然的白蓮印記讓,看的人不清不楚,確定不下來。還好她守規矩,警衛給她取衣服,她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翠?又來了?”發衣服的大娘對著警衛就是驚訝口氣,表情卻是習以為常,看警衛一臉不耐煩隨手拿了套普通的病號服立馬攔住他,“哎!小翠可不能穿這些個鬆鬆垮垮的藍條服。噥,這才是小翠的。”大娘彎腰從底下二層中間拽出四套同樣麵料可明顯款式不一樣的條紋套裝其中連帶兩條旗袍連盤扣都是原本的病號服改的,全是給小翠合身的款式,捆衣服的十字帶都攢成花骨朵的樣子。警衛瞧大娘那欣喜的樣子歎了口氣搖搖頭把這一包藏不住的衣服夾在普通病號服裏,走回去遞給小翠。
“安福,替我謝謝大娘。”那聲音似是人間四月天飛進耳朵清冷又伶俐,警衛一米八八的大塊頭每次聽都慌神——這次也是。後來,又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拿出中間那件及膝的條紋旗袍,絲毫不避諱的穿上身。警衛一臉已經習慣的表情,出於尊重閉上眼,想了一會兒又用鋒利的下頜往邊上側了一下,睜一隻眼看住她:“不用謝了,大娘說你隻要不用下次來就當是謝她了。不過,”說著警衛自己都說出委屈勁兒來,“我猜是不可能的了。”
“怎麼說?”
她隻差上半條拉鏈,熟練的攏過暗紅的長發搭到一側肩膀上,警衛也很熟稔的大闊步接過她後腰上這個細小的金屬零件,輕輕抬到她脊椎的最高處:“你放棄不了那個男人。”說著,警衛聽著她冷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轉過身管他要鞋:“我的事,你少管!”
警衛不給她拿鞋,轉頭,她就想光腳走進病房區,被警衛一把拉住:“小翠,你好的時候不是說要和我回去嗎?你,反悔了?”
“我是反悔了。”她掙脫警衛,看警衛突然臉色不好看起來,露出他在這兒已然是勢力壯大的模樣配著一抹狠厲,叫人抬著她到病房區一個大漢還拿著兩雙上好的女式小皮鞋,“安福!你幹什麼?安福!歐陽安福!歐陽程!”看著走廊裏她遠去的背影,警衛中氣十足的向走廊裏對她說著:“白翠!那個男人已經被我關到醫院裏麵的重度患者那兒隔離去了,怕是你永遠見不到他了。你就在普通病號區呆著好好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