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時。
江夙夢在心中想好了下一步該怎麼做,隻是她還沒和顧淵說過,想來還是道明白了點好些。
於是她去了顧淵的院子裏。
院內無人,等她到房前時看那門是開著的於是便推門而入。
沒想到一眼便看見顧淵半褪著衣服,手拿繃帶上藥的場景。
顧淵有些意外,沒想到江夙夢居然這個時候來了。
一雙澄淨的眸裏滿是疑惑地回望著江夙夢。
江夙夢紅了臉,有些磕磕絆絆道∶“本宮見那門是開著的……便……”
顧淵頷首,表示知道了,繼而又疑惑道∶“還看嗎?”
江夙夢立刻轉身。
每次見顧淵便總是遇到這樣失態的事。
“不會,夙夢有什麼事嗎?”顧淵輕聲道。
江夙夢回想之前看到的那道的傷口,在肩胛骨那,足足有半尺長。
她不禁有些心疼,這個小少年明明才十五歲的年紀。
她道∶“你拿著我的令牌去太醫院取藥,無人會攔你,你隻管好好養傷就是了。”
緘默片刻,顧淵道∶“謝謝夙夢。”
江夙夢挑眉,這還跟她客氣上了。
她並未多言,和顧淵簡單聊了一下今日的計劃便去收拾了,過了半個時辰才出宮。
馬車上她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等到了丞相府便停了。
江夙夢沒有立即下車,反而眉頭一蹙。
丞相府外守著十多位侍衛,看衣服還是宮裏的人。
她問車夫∶“今日還有人來了丞相府?”
這車夫是丞相府的人。
車夫恭敬地答道∶“回殿下,二皇子今日也來拜訪蘇丞相了,此刻應當還在府裏。”
江夙夢嗤笑一聲,道∶“好大的架勢。”
接著便下了車。她難道還能怕江懷瑾不成?
門口的幾位蘇家人立即認出她是錦熙公主來,行了禮後準備領她去蘇月眠的院子裏等待。
可一位侍衛突然說道∶“公主請留步。”
江夙夢側目一看,這人的服飾與其他侍衛不同,可能是其中的首領。
她眉目間有些不耐,“有事快說。”
“蘇大人還未回來,殿下不如先去菡池,二皇子殿下在那等您已久。”侍衛道。
江夙夢點頭表示知道,隨即踏入了丞相府。
要去蘇月眠的院子必然會經過菡池,那病秧子是非要和她對上了。
丞相府不喜種花,隻在菡池種了些典雅的蓮花。
江夙夢來到菡池時便看見一個清瘦的身影在亭下。
那人一襲玄衣錦袍,僅一半的黑發被玉冠束起,額頭白皙,此刻正撐著頭靠在木椅上。
像是聽見了江夙夢的腳步聲,他懶懶地抬起眸。
江夙夢許久未見他,這一對上他不禁有些詫異。
江懷瑾的膚是一種常年不見光的病態的白,唇色紅潤,他生得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懶散時卻透露著些淩厲,鼻梁上有一枚的小痣。
瞧著是一個清淡而沉鬱的人。
這倒與江夙夢印象中的江懷瑾不太一樣,印象中的他分明懦弱又乖巧。
且雖然他是二皇子,但在他出生之前的都是幾位公主,所以江夙夢是要比他大些,可他即使坐著也能看出不同於同齡人的清瘦頎長。
“原來是皇姐來了啊……”他笑了笑。
還不等江夙夢開口,江懷瑾又自顧自道∶“都說皇姐與丞相府的蘇月眠交往甚密,果真如此,才不過多久便又來登門造訪了。”
江夙夢道∶“那二皇弟來此又是為了什麼?”
嘴上是如此問,但江夙夢心中早就猜到一二了∶無非是怕她和丞相府聯手。
江懷瑾道∶“總歸不是為了你。”
說罷,便好以整暇地看著她。
江夙夢快氣笑了,不是為了她那在這跟她廢個什麼勁。
“如此甚好。”她淡淡瞥了江懷瑾一眼,接著轉身就要離去。
可江懷瑾又道∶“皇姐是不想要你的那個侍衛了?”
江夙夢停下腳步,道∶“誰?”
“容我想想……是那個與皇姐一同從揚州回來的少年,我的人在太醫院見到了他,於是便請他到我殿裏做客了。”說罷,江懷瑾咧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江夙夢走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微揚眉頭,道∶“確有此事?他辰時去的,拿完藥我還見過他一麵。”
這就是在辨別他說的真假了。
江懷瑾道∶“可他的令牌都在我這呢。”
說罷,他拿起桌上的玉牌晃了晃。
這下看來顧淵是真的被他劫持了。
“皇姐,你那侍衛好生厲害,我叫人去好好管教他一番,結果他非但不領情還同我的人打起來了,武功比之我的侍衛高上不少。”江懷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