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失蹤的茶商(1 / 2)

“爺!爺,我這邊什麼都沒有。”

少年在夜色中小心翼翼喊道。

月曉池看了看他,眼神又朝另一個方向一瞥。

鳩立刻明白,輕輕翻了個身,往下一間屋子裏去。

馬廄邊上,那些連著的庫房裏,藏著的是足以讓月家安逸幾年的糧草,這些糧草裝得滿檔,一為對付沙洲時有的天災饑荒,二為隨時會經過此地的大京戍軍提供補給。每月初一,月家還會從中分出一些,煮了粥飯,由少城主在城門頭給饑民和流亡的人分去。這半個城的人都由月家的糧倉養著,窮人們見了少城主,臉貼著他的腳麵親,又摸又拜。抬頭再一看那長張天真俊美,從未遭過罪,從未沾過汙的臉,就像是見了天神下凡一樣,除了脫口而出的“吉祥咒賜福,”也說不出別得什麼感謝的話來。

月曉池查完馬廄邊的糧垛,朝庫房那頭一望。一個人影守月色下。

鶯兒今夜跟來,說要幫他和鳩在庫房邊上放風。

今日看,他的手也已經好全了。

他的身影遠看和昨日月曉池房門外飛快隱去人十分相似。

而今日在他詢問的時候,鶯兒卻否定的一幹二淨,甚至都不承認上回在九水樓雅間外敲門的那個人是自己。以至於月曉池如今也不知道真相。本來,這個人說的話究竟能相信多少,該信多少,他從來不知道。

突然,庫房盡頭的扇門開了,一根衝天辮探了出來,搖晃了兩下。

“爺!”

鶯兒朝這兒望了一眼,隨即走了過去,跟著少年掩進了門裏。月曉池趕緊跟上。

那是一間酒窖,一進門,便有一絲陰冷襲來。他剛從月色下進了陰暗處,眼睛不適應,隻聽酒窖深處傳來水缸摩擦地麵的聲音,便朝著聲音來的方向想看個真切。

“呼。”

他聽見有人在黑暗中吹了一口氣,漸漸地,身後亮起了微弱的火光。

鶯兒用手護著火折子,抬頭剛和月曉池越過火星四目接上,便對著他朝著庫房深處使了個眼色。

“哢哢。”

剛才摩擦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挪開了。爺,這兒有個門。”

“是地窖。”鶯兒向前幾步,借著微光探了探。

“我下去看看。”月曉池從他手裏拿過火折子,與鳩一起,合力將沉重的石門掀開,走了下去。

“我和你月二爺下去看看,你在最後頭守著。”鶯兒緊跟著月曉池下了地窖。

“爺,可是……”

少年心急不甘,正要追上。月曉池便回頭,示意他小聲,又等了等鶯兒走近身旁的微光裏。

鳩便沒有辦法,隻能泄了氣聽話,一個人墊後。

地窖很深,最窄的地方隻夠經過一人,牆壁幹冷,有幾處從橫生出巨大的裂縫。

每走幾步,便能見牆縫被木板加固著。

走過一段狹長後,通道才又寬敞起來。

“這已經是走到哪兒了?”火光再次變亮些的時候,月曉池發現眼前別有洞天。

此處說是地窖深處,更像是一個房間,除了四壁少了平常的陳設,桌椅櫥櫃一應俱全。

桌上還放著筆墨紙硯和茶具,像是剛才還有人坐在此地一樣。

月曉池環顧四周,這裏放置的其餘的東西,卻倒是和庫房很像。

牆角堆著幾處竹簍子,簍子裏無非是豆子和陳米,幾壇子酒,壇口倒是封得周到。再往深處走,是一個個紅木的箱子,月曉池將其中一個掀開了一條縫,將手放進去一摸,便合上了。

鶯兒遠遠看了一眼月曉池手下的動作,便收聲不語。

經過了那一排排的紅木箱子,地麵開始下行。腳下的空氣也越來越幹冷。空氣中彌散著一股讓人覺得陌生的味道,似乎是酒,但又沒有那麼厚重,越走,越是一股子鹹腥味。

月曉池之覺得這味道讓人惡心,胸腔中一陣翻湧。

“停下。”

他走著,便聽鶯兒在身後小聲說了一句。隨著微光照亮的方向定睛看去,才察覺這地窖已經到了盡頭。

“麻袋。”

眼前最深處陰冷的角落裏,摞著堆成山的麻袋。麻袋上映出一片片粉紅的晶霜。

月曉池一怔,身體正要向前,但腿卻突然僵直而立。

“你說什麼?”他轉向身後。

“嗯?”鶯兒一臉無辜,“我什麼都沒說啊?”

而月曉池的臉上卻露出不安:”那是誰?“

鶯兒朝身後看了一眼,暗處隻有鳩一個人在。

“曉池,這裏沒有別人。“

“又是你?”月曉池不安道。

月曉池希望耳中的聲音這次真是眼前人裝神弄鬼,可鶯兒突然也定住了腳步,輕輕閉上了眼。

“莫要追……”

“什麼?”鶯兒闔著眼睛,側耳傾聽,對聲音發出質問。

月曉池這才確定,這聲音並不是來自眼前的人。

“莫要追……”聲音從地窖的四麵八方傳來。

月曉池下意識地向後退,將鶯兒護在自己的身後。火折子滅了,眼前隻剩一陣煙霧,牆角的那一堆東西,卻幽幽地發出了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