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最後還是沒有鬧起來,正關鍵的時刻,監考老師進來了。
這個班監考的還是譚航的班主任,出於學生天生對老師的畏懼,譚航沒跟班主任爭辯什麼,隻是走之前低低地給薑瑟書撂了個狠話。
薑瑟書半點不搭理他,轉頭鄭重地拍了拍晏池的肩膀,“沒事了,你回去好好考試吧。加油!”
晏池:“……”
晏池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迎著那寬慰他的眼光,他最後隻能說:“你也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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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的兩天很快就過去了,薑瑟書每一場考試下來都覺得自己搞了一回殊死決鬥,或許是放鬆了,薑瑟書當天晚上就陷入了深睡。
月光之下,薑瑟書穿過街巷,熟門熟路地再次爬上了晏池家的窗戶。
幾聲賣慘又軟綿的喵喵叫後,晏池果然循聲來到了窗戶前。
薑瑟書期待地看著他,淺綠色的貓眼眨啊眨的,近看時碧玉般的眸子還蘊著一彎朦朧的光,漂亮極了。
隻不過……一人一貓對視良久,屋內的晏池卻遲遲沒有動作。
薑瑟書的表情逐漸變化,他難道不該怕自己掉下去,然後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立刻把她抱進去嘛?
晏池隔著窗戶看向小白貓。
這幾天他心裏大約也反應過來了,這小白貓身手不錯,能三番五次膽大地爬上來,估計也不會那麼容易掉下去。
隻是他不明白,無緣無故的它總是來找自己做什麼,之前連著來了三天,可後麵又……
薑瑟書在窗台上有些急切地站起來又坐下,努力表現出可憐巴巴的樣子抬爪撓了撓窗戶。
她本來今天都打算拋掉臉麵,試圖撒個嬌讓晏池心軟留下她來著,可這人不開窗戶,她要怎麼施展啊!
秋風瑟瑟,薑瑟書應景地打了個哆嗦。
晏池身側的手動了動,到底沒舉起來,定睛看了最後一眼,便走到一邊的簾子旁,準備把窗簾拉上不再理會。
但就在這時,窗外的小白貓忽然毫無預兆地扭身一躍。
認為它能自己下去也隻是自己的推測而已,冷不丁地看著這小家夥直接從二樓跳下去,晏池心頭忍不住就一跳。
他連忙撲過去拉開窗戶,心髒劇烈的砰砰聲帶動著他的整個身體,震得腦子都有點發麻,而等他順著窗台往下望去時,那隻小白貓竟然已經跑到了單元樓對麵街道的一個拐彎處。
它速度很快,穿過花壇轉瞬就沒了影。
晏池望著小白貓消失的方向微愣,久久沒回過神。
待到胸腔的起伏平複下來,他才輕吸了一口氣,慢慢撤回了露出窗台的半邊身子。
算了。
本來就沒想著跟它多接觸,走了也好。
0點10分。
夜色濃黑,距小白貓離開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鍾。
房間內,除了晏池筆在紙上的寫動聲再沒有什麼別的聲音,安靜的環境讓晏池的大腦飛速運轉,一套數學模擬卷還不到一個小時就幾乎全做完了,偏在這時,熟悉的撓窗戶聲就這麼突然地插了進來。
晏池思路中斷,他沒有抬頭,隻是有些錯愕地仔細辨別著那個聲音。
……它不是走了嗎?
薑瑟書卻幫他肯定了自己的到來,露出一點指甲的小貓爪很克製地又撓了兩下窗戶縫。
聲音不大,但絕對能讓屋裏的晏池聽到。
晏池僵坐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起身走到了窗戶前。
玻璃外,不大點的小白貓因為他的出現變得有些興奮。
外麵似乎下了點零星的小雨,使它原本蓬鬆的白毛上被雨滴打濕了好幾處,錯落地壓出了幾個小坑。
嘴裏緊叼著一朵不知哪來的小野花,淡藍色的五片花瓣鮮潤蓬勃,恣意伸展中還透著一股小小的力量,一看就是剛剛摘下來的。
薑瑟書嘴被占著,喵不出來,花莖斷開的地方一直斷斷續續地在流草汁,是一種不怎麼好吃的植物的苦味。
要是放平常,她肯定早就吐出來了,可是這會兒是在收買人,薑瑟書便隻能繼續努力地仰了仰毛絨絨的小腦袋,把她廢了老大勁采的花展示給晏池看。
晏池啞然地望著這一幕,腦海中突然跳出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漆黑的眸子微微顫動,鬼使神差地居然把窗戶打開了。
薑瑟書看到機會,連忙上前一步拿腦袋去蹭晏池的手,無奈蹭的時候腦門頂得有點用力,被她咬在嘴裏的根莖又冒出了點草汁,一瞬間苦得她差點吐了出來。
趕!緊!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