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佛祖座下的一隻換油燈的小白鼠。
因著沒有名字,又因我勤勤懇懇的換油燈,所以我便給自己起名——煥尤。
如今我在佛祖座下已近五百年了,按理說我這白鼠精一無家世,二無背景,怎麼能如此有出息?
這事還得從六百年前說起
六百年前,我的鼠爹鼠娘本在天華山修行,食靈果,吸靈氣,卻不慎意外有孕。
我爹大喜,樂得腳不沾地,日日夜夜苦讀人間書籍,都想給我娘腹中胎兒取個好名字。
可天不遂人願,待到來年,我娘終於生了!
生了一窩十五個小白鼠精!
據說我爹當時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孩子墜地,從笑到哭,從哭到悲,從悲到麻木。滿月酒當天,喝的酩酊大醉,哭著說不知自己造了什麼孽。
我爹苦讀人間書籍,一下子也想不出十五個孩子的名字,隨性把書扔了,按排序取名。
而我排行十五,是最小的孩子。自此別人都叫我十五!
隨著年歲漸長,我們這一群小白鼠精天天惹是生非,為非作歹,成了天華山一霸!
首先聲明,我做壞事那都是被迫的。我年歲小,又是個牆頭草,哪有我說話的份兒呢?
鄰居野豬精大嬸兒生了崽兒,奶水充足的很,天天漲奶難受的她整日哼唧哼唧叫,我十幾個兄姐要去幫幫忙,這助人為樂的事情,我能不去麼?
不過那日野豬精大嬸兒半夜睜眼一看十五個小白鼠精正吭哧吭哧嘬她的奶水,而自己的小豬崽兒則被打暈吊在房梁。
野豬大嬸兒驚得爆發出巨大的豬叫聲來。
整個山穀都在回蕩,也給我留下了從此看不得豬的陰影!!!
我二哥速來跟天華山的狐狸精不對付,其實是那狐狸精和我二哥一同喜歡上了白兔精,但人家狐狸精一族,旁的本事沒有,臉長得是一等一的!
不出意外,白兔精沒看上我二哥。
二哥懷恨在心,我們十幾個兄弟姐妹能不幫他出口氣嗎?
狐狸精與白兔精成婚當夜,眾人喝的大醉,我們先是偷了蟒蛇精往年褪的蛇皮,套在身上,又偷偷前往狐狸精的洞房。
此時屋中的狐狸精正蓄勢待發,誰料一抬眼便瞧見窗外的大蟒,當場便嚇痿了,暈死過去!
我五姐還順手偷了一塊白棱布,回去給我們一人做了一條頭巾。
待到半月後,白兔精知道她那相公再也支棱不起來的時候,收拾包裹撂下一封休書,頭也不回的回了娘家!
狐狸精悲憤欲絕,氣勢洶洶的前來洞府,找我老爹告狀。一見我們頭上的白棱布,驚叫道:“這不是我的褻褲嗎??”
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一股子騷臭味!!
終此種種,每日都有前來告狀的精怪,我爹早已疲憊不堪,眼角也硬生生愁出幾條皺紋!
此後每每有人站在洞府之外,我爹都不敢出去。
可巧那日,有一仙人路過天華山,見我家洞府靈氣充沛,想來此指點仙緣。
我爹一看此人,白衣翩翩,又是生麵孔,猜測我們又闖禍了,不由麵目猙獰,後退兩步,大嗬一聲:“你不要過來啊啊啊!!”
那仙人一驚,隨即冷笑:“本尊原是想指點仙緣,卻不曾想你如此無禮!哼,告辭!”
說著便騰雲駕霧,揚長而去!
我爹這輩子從不吃肉殺生,兢兢業業的苦修,隻盼著能得仙問道。眼看著機緣到嘴邊,卻又跑了。隻能嘔出一口老血,嘴斜眼歪,昏死過去!
我們十五個小白鼠精見狀,此後也老實不少。
可沒過兩年,我爹卻將我們統統轟出洞府,摻著又身懷六甲的娘親,對著我們訓斥道:“從今日起你們下山曆練,不練出個樣兒來不許回家!我和你娘也要搬離天華山,去蓬萊定居!”
說罷,兩人便騎著一隻大葫蘆向蓬萊山而去。
隻留下我們麵麵相覷,誰還能不知道我爹那點小心思,我娘又懷上了,怕將來又生一窩十幾個,加上我們這十五個,我爹的心髒承受不來!
趕走我們,再去蓬萊山給我娘肚子那窩崽子騰地兒。
天華山是不能再住了,上上下下都得罪光了,我爹走了便沒人能護住我們!
如此,我們便下了山。
剛下了天華山,還沒越過另一個山頭,我大姐就和山頭大王狼妖一見鍾情!我嘴還沒合攏,兩人就在一群狼崽兒的歡呼聲中,送入洞房!
瞧瞧,我真沒想到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的大姐這麼有本事!
喝完喜酒,我們一行兄妹又踏上了路程,越山跨水馬上就要接近人間地界,卻不想路過一片樹林時,兩個年輕的小道士竄了出來!
小道士手拿桃木劍,義正言辭:“大膽精怪妄想霍亂凡間,今日便收了你們!”
我頓時嚇得兩股戰戰,話都不會說了。
還好我十四哥膽子大,抖著舌頭,回了一句:“妄妄想霍亂人間沒沒妄想都沒想過。”
害!這慫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