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潔顧不得萬子蘭的不滿,提著裙擺是急急進了書房。
“兄長。”她進了屋,先是草草行了一禮,這才急急道,“然兒就因著海捕文書一事被抓進去的嗎?那她得被關到何時啊?”
麵對沈翰墨,沈慧潔就輕鬆得多,想問什麼一股腦兒都問了出來。
“你別著急,我問過了,不過關個十日就放出來了,以她犯的罪,還有牽連到的事兒,皇上這般責罰,已然是開了天恩了。”
沈翰墨這話將態度擺得很是分明,這是不打算去向皇上求情,任沈昭然在天牢裏關個十日,給她一個教訓了。
可沈慧潔哪裏忍心啊?
“兄長,然兒從小嬌養著長大,那天牢是個什麼地兒啊?潮濕髒亂,男男女女,什麼人都有,到時候出來了,隻怕要被人指著脊骨罵了。”
“若是她怕被人戳脊梁骨那她就不該去做這檔子事!”萬子蘭走了進來,看著沈慧潔,冷聲斥責道,“我瞧著她不是膽子大得很嗎?敢趁夜奔襲,去山林裏尋宸王,還怕什麼牢房裏的男男女女?沒得到時候害了闔府人!”
“莫要說了。”沈翰墨微蹙眉道。
可這些個話沈慧潔已經在心裏憋了許久了,讓她不要說,她今兒還就偏要說!
“為什麼不說?主君,你是覺著你父母早逝,就一個妹妹了,你心疼她,但你也太偏心了吧?你何曾如此關懷過我?關懷過你的兒子們?”
萬子蘭知道自個氣上頭了,可‘開弓沒有回頭箭’,今日索性在此說個清楚!
“還有慧潔,你也是個大家閨秀,教出來的昭然怎就如此乖張?出了一檔子又一檔子的事兒,但你呢?不但不嚴加管束,還一味地偏袒她,一捅出簍子了,就來求主君,主君哪一次不是跟在你們母女身後收拾爛攤子?主君不是你的夫君,你不心疼哦,但我心疼啊!還有你那什麼狗屁夫君,你任性,已經……”
“萬子蘭!”
沈翰墨帶著警告意味地喊道,而萬子蘭也適時閉了嘴。
陳酒,是禁忌。
萬子蘭早知道,甚至闔府人都默認的禁忌。
隻有沈昭然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地去提這個名字。
到如今,她竟又開始嫉妒起了沈昭然。
何其可悲啊?
眼瞧著萬子蘭麵上淒楚,沈翰墨兀自巋然不動,不鹹不淡道:“你出去吧。”
言罷,他又轉頭,溫聲同沈慧潔道:“慧潔,你不要多想,待會兒我跟你細說,你先坐。”
細說?
萬子蘭的嘴角忍不住往上勾起了個嘲諷的弧度。
什麼時候他沈翰墨也能同她細說一番?
他從來都是發號施令的,她隻管聽著便是。
什麼相濡以沫?什麼相敬如賓?
不對,他們是相敬如賓,不過是相敬如‘冰’!
“主君啊……”
她終是忍不住又喚住了沈翰墨。
沈翰墨微微偏頭望向她,眉宇間已然沒了耐性。
是啊,他從來如此,全部的耐性都給了別人!
特特是沈慧潔,簡直是獨一份兒的!
可她今日還是想問個分明。